直角三角形的斜边
璃柜,里面陈列着各种武器和陶制品。侧殿的正中有一个玻璃罩,里面也陈列着各种珍藏的文物。我们跟随两位上了年纪的先生,沿着陈列柜参观,但我们不得不常常停下来,因为他们不断地在我们前面停下来,用手指着古董相互议论。后来,当他们弯着腰,抬起眼镜,在一把弩前停着不走的时候(可以这样说,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弩这种东西),我终于挤过去,走到了他们的前面。我在里面转了一圈之后,走了出来。我靠在一根半霹柱前,在洗礼所里等候爱。
52)教堂的外面,阳光使我的眼睛发花。爱德蒙松来到教堂前的广场上与我会合,她也用手护住自己的眼睛。我们并肩站在教堂前面,眯着双眼,商量下一步做什么。爱德蒙松翻阅着手中的意大利绘画介绍,想继续参观教堂。我试图说服她别这样做。但她的态度是那样坚定(她不听我的劝告),我觉得无法使她改变主意,就独自一人回到了旅馆。
53)当爱德蒙松回到我的房间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我正站在窗口看外面的景色。她坐在床上,脱掉了鞋子,然后俯身向前,对我说,她在美术博物馆发现了三幅塞巴斯蒂亚诺·德·比翁博的杰作,颜色十分暗淡。接着她一面按摩双脚,一面问我对这位画家的作品有什么想法。这很难说。隔了一会,当她再一次对我重复这个问题时,我向她承认我没有兴趣去评论任何绘画。爱德蒙松不再坚持,她站起身来。她脱掉裙子,在箱子里翻找运动短裙。我补了一句话,说我网球也不想再打了。爱德蒙松重新穿上裙子,她觉得我好讨厌(况且我没有运动短裤,我说)。
54)晚餐前,我们再次走出旅馆。爱德蒙松拉着我的手,我们慢慢地在街上走。我们停下来,看着墙上的音乐会和戏剧广告,也有一些讣告。其中有一张白纸黑边框的讣告,讲的是一位二十三岁的年轻男人的死,我撕下了这张讣告。
55)我们继续向前散步。爱德蒙松怪怪堆看着我,她的目光使我感到不舒服。我客气地请她不要再盯着我,这样,隔了一阵,我感觉好了一些。我们在商店的橱窗前停下来,在一家珠宝店里消磨了一段时光,最后走进了一家咖啡馆。咖啡馆装饰着细木护壁板。店堂里灯光幽暗,天鹅绒的座位上有几位老妇人正在用长长的茶匙喝着她们的饮料,有冰冻果汁、茶和巧克力。她们低声地说着话。爱德蒙松在我面前打开菜单。我既不想喝,也不想吃。女侍者站在桌前等着我们点菜。因为她站在那儿我觉得不舒服,我要了一份白夫人——目的是让她走开。
56)我看着面前的白夫人在溶化。在一层灼热的巧克力底下,香草冰淇淋正在不知不觉地融解。我看着刚才还是滚圆的冰淇淋小球慢慢地流淌,变成有规律的褐白相混的条纹。我一动不动地看着这种运动,两眼盯着托盘。我一点也不动。两只手凝固地放在桌下。我竭尽全力让自己保持不动的状态,纹丝不动,但我明显地感到在我的身上也有东西在流动。
57)我们走出咖啡馆,回到旅馆。我低着头,两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使双脚压在人行道上,目的是让这个城市沉到水中去。每当我走完一段台阶,我总是并起双脚,小心地跳到地面,并在下面等侯爱德蒙松。我请她也这样做。我解释给她听:威尼斯这个城市每世纪要下沉三十公分,也就是说每年下沉三毫米,每天下沉零点零零八二毫米,每秒钟下沉零点零零零零零零一毫米。所以每当你用力踩踏人行道的时候,就可以推理说你在城市的下沉中也算起了点作用。
58)我们迷了路,完全迷失了方向。爱德蒙松在一个小广场上等着我,我沿着广场转悠,与广场相通的每条小路我都进去试试,看能否找到一条我们熟悉的路。但毫无结果。我们对这没完没了的散步已经感到厌倦(这时太阳已经落下),我们决定坐小船回去。爱德蒙松在船码头里面买票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