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但是无论如何,她都得自己谋生。有许多这类的例子——绝望的以骄傲与尊严交换食物和遮蔽。噢,是的,我全然了解,不可能再明白了,因为它可能是我预知的命运。这温和的女人,无所凭藉。有什么是比有教养的贫穷更难忍受的?被视为名门闺秀下教养长大,受的教育和你将服侍的人一样好,甚至更好。不断自觉到处于何种地位,既不活在阶下仆的低俗味道中,又得不到这个家庭的关心,处于被遗忘的状态下。噢,这是多么难忍,又多不可避免。可怜的杜布依小姐,她唤起了我的自怜与恐惧。
“任何的工作都有缺点。”我安慰她。
“噢,是的,是真的,而且这边特别多……”
“古堡像是一座宝库。”
“我相信那些画值一大笔钱。”
“我听说的,也是这样。”我的声音很温暖。我将一只手伸出摸摸我们正通过的房间的麻质壁板,好华丽的地方,我想。不过这种老建筑需要持续的照料,我们通过了一间大房间,这种房间,在英国被称为日光浴室,因为它有意的采集光线。我停下检视墙上武器的外观,墙非常的新,我怀疑在石灰油漆下,也许有壁画,我想这极有可能。我记得当父亲有一次发现一些被湮没几世纪价值非常的壁画时,有多兴奋。如果我也能有这种发现,是何种的胜利!当然个人的胜利是次要的,我会如此想是因为我有幸参与其中。其实这是艺术的胜利,就如其它的发现一般。
“伯爵先生无疑的,以它们为荣。”
“我……我不知道。”
“他一定是的,无论如何他够关心,想要检视是否要修复它们。艺术珍宝是人类共同的遗产。拥有它们是一种殊遇,一个人该记住,艺术……伟大的艺术,不属于任何个人。”
我停下了,我又提起我最爱反覆谈论的话题,正如父亲所说“那些有兴趣的人,或许会分享你的知识;反之,则会觉得无聊。”他是对的,杜布依小姐正属于后者。
她笑了,小小的轻笑声中没有快乐或喜悦在其中,“我从不期望,伯爵先生对我表现他的感觉。”不会的,我想。即使我也不会这么做。
“噢,亲爱的,”她喃喃道,“我希望没有迷路,噢,不……就在这里。”
“我们现在大概在古堡中央,”我说,“这是原始的结构,我敢说,我们很快就会到圆塔下。”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父亲的专业是修复老房子,”我解释,“我从他那儿学了很多。事实上,我们一起工作。”
她似乎有一刻要对着我生气,那和她的特质完全相反。她近似严厉的说:“我知道大家期待的是男士。”
“他们预期是我父亲,他大约三年前正要起程,然后因为某种因素邀约取消了。”
“三年以前,”她茫然地说,“那应该是……”
我等着,当她不再继续,我说,“那是你来之前,是吗?我父亲正要启程,却断然的被告知不容成行。他大约一年前去世,我继续工作且表现杰出,自然的,由我代他前来。”
她看着我好像这个过程大大不寻常,而我悄悄同意她的想法。可是我无意在她面前背叛自己,一如她在我面前背叛自己。
“就一个英国女人而言,你的法文说的很好。”
“我是双声带,我母亲是法国人,父亲是英国人。”
“真幸运……在此情境中。”
“在任何情境中能精熟语言都很幸运。”
我母亲说我太爱教诲别人,这是一项我该抑制的特性,我想自父亲死后这特质又增添几分。他曾经告诉我,我像一艘升火待发的船舰,展示武器以自我防卫,好似随时有人准备攻击我似的。
“你当然是对的,”杜布依小姐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