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条纹衫的男人说。
“你是想给我一些提示吗?”我父亲说。
那个男人说:“我听说有些人没有了鼻子是因为他们自己戳破了自己的鼻子,还把鼻子藏了起来。”
“阿尔!”那个金发女人叫道。
阿尔忽然站起身来,把钱放在桌子上支付账单。他每次拿起新的账单就像生意被人夺走的商人气愤地折断卡片。“我听说有些人,”阿尔又说,这时候他斜着眼睛看着我父亲,“走在马路上也会摔断一条腿。”
在父亲的眼神里,我看到了北非城堡里钻石的光芒,他也站了起来,他们两人对视了很久。“小鬼,”我父亲用一种充满喜悦和力度的声音说,“别这么咄咄逼人!”
他的兴奋使他能够以这样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阿尔正思考着应该如何回应,而且他连下巴都没有动。他折着餐巾纸就像折帐篷一样,他似乎在等待机会把这个餐巾纸扔向我父亲,但最终没有找到任何机会,于是他拉着那个金发女人一起离开了,而我父亲则开心地笑了。虽然他拥有不了她,但他至少让那个男人嫉妒了一下。
现在父亲开始谈论一些好事了,任何赢得陌生人的战斗和打败敌人获得的成就感是一样的。阿尔走出去以后就和俄国人在一起了,“红军有六百万战士,”父亲说,“而且还以每年一百万人的速度增加。我们这个组织被称为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俄国人可以在两个月内搞定整个欧洲,在过去的三年里面确实是这样的。”
“那为什么他们没有这么做呢?”我问,“我在书上看到说两千万俄国人死于第一次世界大战,那为什么他们想掀起又一次世界大战呢?”
他把他的酒喝完了,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我知道为什么,那我就是神了。”当服务员来给他倒酒的时候,他就靠在前面,“我会告诉你为什么,共产主义是一种疥疮,那又意味着什么呢,难道我们要容忍疥疮的存在?有疥疮的话,你的身体会紊乱,即使小小的东西也会带来巨大的危险。如果你是一个贫穷人,那么上帝会把你当作一个穷人来对待,上帝会同情你,富人则需要通过更严格的标准。这样的话,不同的阶级之间才有可能和平相处。但是唯物主义向我们走来了,唯物主义传播的思想是整个世界都是一部机器,都是由物质组成的。如果那是真的,那么每个人都有权利改善自己在这部机器里面的生活,这就是无神论的逻辑。所以,现在每个人的生活都不一样了,什么东西似乎都和以前不一样了。每个人都很紧张,而上帝成了一个抽象的概念。在自己的土地上,自己生活得不开心,所以人们就开始觊觎别人的土地了。”
他喝了一大口酒,这口酒喝了很长时间,我父亲总是会把一些陈腐的思想带到生活里面,人们想要表达这样的思想时一般都会慢慢地喝一大口酒。而我父亲喝酒就像一个爱尔兰的男人,他觉得真实、正确的精神思想只有融着烈酒一起进入肚子,人们才能真正地感受到这样的精神。他希望把身边的人全部气走,就他一个人独自在那里兴奋,他的情绪永远都不会被浪费。“里克,你要认清楚一件事,有一场大战正在酝酿中。这些共产主义者,在‘一战’期间,我们把他们当朋友对待,但他们从来都没有那样对待过我们。当你老了的时候,你或许会不幸地和一个丑陋的老女人扯上关系,这个老女人可能很喜欢你有的东西,但她从来都没有结婚,不知道正常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因为她太丑陋了。哥们,你马上就有麻烦了。不久以后,她就会变得贪得无厌,她开始约束你。这样的人就是典型的俄国人,他们盘踞在东欧,可是现在,他们想要整个欧洲。”
谈到这里的时候他没有停留多长时间。“不,”他说,“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比喻,事实远比这个要糟糕。我们现在和俄国人是最后一战了,这就意味着这是一个关键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