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从山那边来
东西用都用不完。如果他们能用这些钱来看我们就更好了。”
格兰特很有哲理地说:“我猜他们是忙于自己的生活吧。”
“他们没有那么忙,他们去年冬天还去了夏威夷呢。如果我们家里还有别人在身边,那还可以理解,但他是我们唯一的孩子。”
咖啡煮好了,她倒进两只棕绿相间的陶瓷杯子,杯子是在桌子上的一棵陶瓷树的断枝上挂着的。
“人们会感到孤单,”格兰特说,他想他有机会了,“如果他们被剥夺了和他们在乎的人见面的权利,他们会伤心的。比如,我妻子。”
“我想你说过你去探望她的。”
“我是去,”他说,“但情况不是这样的。”
接着他冒险尝试继续提出要求,那可是他此行的目的。他问她能不能考虑带奥布里回草地湖,一周一天去看看?只是几英里的路,应该不会太难的。或者如果她想放松一下——格兰特原来没有想过这个,听到自己的建议感到非常沮丧——他自己可以带奥布里过去。他不介意。他确信可以做到。她也可以休息一下。
他说话的时候,她闭着的嘴和里面的舌头在动,似乎想要确定某种可疑的滋味。她拿来牛奶,为他调咖啡,还拿了一盘姜饼。
“自己家做的。”她边说边把盘子放下,语气里的挑衅多过热情。她坐下,把奶倒进咖啡里搅拌着,然后才开口讲话。
她说不行。
“不行,我不能那样做。我不想让他不开心。”
“会让他伤心吗?”格兰特急切地问。
“是的,会的。一定会。不能那样做。带他回家,然后再回去,那会让他感到迷惑的。”
“但是他不明白这只是探访吗?他不能形成习惯吗?”
“他什么都明白。”她这样说,仿佛他侮辱了奥布里,“可这仍然是一种打扰。我还要准备好他的东西,把他弄到车上,他个头很大,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容易。我要想法把他搬到车上,带着他的椅子什么的,那又是图个什么呢?如果要费那么多麻烦,我还不如带他去更好玩的地方。”
“如果我愿意做呢?”格兰特说,尽量让语气显得有希望有道理,“说真的,不用你麻烦什么的。”
“你做不了,”她平淡地说,“你不了解他。你应付不了。他不能忍受你为他做事。那么费事,他又能得到什么呢?”
格兰特想他不应该再提菲奥娜了。
“带他去商店街更有意义,”她说,“他可以看到小孩子什么的,只要不让他难过地想起自己没见过的两个孙子。或者现在湖上又有船了,他可以去看开船。”
她起身去洗手池,从洗手池上方的窗子那里取烟和打火机。
“你抽烟吗?”她问。
他说不用,谢谢,尽管他不清楚她是不是想请他抽烟。
“从来不抽还是戒了?”
“戒了。”他说。
“多久了?”
他回想着。
“三十年了。不——更久。”
他和杰姬开始约会时就决定戒烟了。但是记不得是先认为戒烟会带来可观的回报,还是认为既然有了这么大的精神消遣,就到了该戒烟的时候了。
“我不再戒烟了,”她说着点了一支,“只是决定不戒了,就是这样。”
也许是抽烟造成了她的皱纹。有人——一个女人——以前告诉他说,抽烟的女人会形成一种细致的特殊面部皱纹。但也可能是因为太阳光的照射,或只是皮肤的特点——她的脖子上也有明显的皱纹。有皱纹的脖子,年轻坚挺的胸部。她这个年龄的女人通常有这样的矛盾。优点和缺点,遗传的幸运或不幸,都混在一起。她们很少能保持自己美貌的完整性,尽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