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瑞典火柴
“这有什么不可理解的?”
“不可理解!看在上帝面上,请您告诉我,您那只皮靴怎么会跑到花园里去的?”
“哪只皮靴?”
“我们在您卧室里只找到一只,另一只却在花园里。”
“你们要知道这些干什么?这不关你们的事。……你们倒是喝呀,见你们的鬼。你们既是把我叫醒了,那就得喝酒!说起那只皮靴,老兄,倒有个有趣的故事呢。我不肯到奥丽雅这儿来。你要知道,那时候我心绪不好,又有点醉意。……她就跑到我窗前来,开口骂我。……你知道,就跟娘们家一样,……反正是这么一套。……我呢,喝醉了,捞起一只靴子朝她扔过去。……哈哈。……我说:不准你骂。她就爬进窗口,点上灯,把我这个醉汉打了个够。她灵机一动,把我拉到这儿来,锁在屋里。现在我倒有吃有喝了。……爱情,白酒,冷荤菜!可是你们上哪儿去?楚比科夫,你上哪儿去?”侦讯官啐了口唾沫,从浴室里走出来。玖科夫斯基耷拉着脑袋,跟着他走出去。两个人沉默地坐上轻便的双轮马车,走了。这条路,他们觉得,以前任什么时候都不象现在这样漫长而乏味。两个人都没说话。楚比科夫一路上起得发抖。玖科夫斯基把脸藏在大衣领里,仿佛深怕黑暗和细雨会看见他脸上的羞愧似的。
回到家里,侦讯官正碰上丘丘耶夫医师在他家里。医师在桌旁坐着,翻看《田地》杂志,深深地叹气。“这个世界上净是些什么样的事呀!”他带着忧郁的笑容迎接侦讯官,说。“奥地利又那个了!”
“瘦鬼!不要找我罗唆!我已经跟你说过一千次,不要拿你那套政治来纠缠我。现在顾不上谈政治!还有你,”楚比科夫转过脸去对着玖科夫斯基,摇着拳头说,“还有你,……我永生永世也忘不了!”
“可是……这都要怪那根瑞典火柴啊!我怎么能知道呢!”
“巴不得叫你那根火柴堵在你嗓子眼里,把你活活地卡死才好!你给我走,别惹我生气,要不然鬼才知道我会把你揍成什么样!叫你两条腿都断掉才好!”玖科夫斯基叹口气,拿起帽子,走出去。
“我要去喝一通酒!”他走出门外,暗自决定,然后伤心地往小饭铺慢慢走去。
警察分局长的妻子从浴室回到家里,发现她丈夫在客厅里。
“侦讯官来干什么?”丈夫问。
“他来说一声:克里亚乌左夫已经找着了。你猜怎么着,他们是在别人妻子家里找着他的。”
“唉,玛尔克·伊凡内奇啊,玛尔克·伊凡内奇!”警察分局长抬起眼睛,叹道。“我跟你说过,放荡是闹不出好下场来的!我早就跟你说过,可你就是不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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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