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是不是?”
他话多,能说,上的奏疏连萧璟都怕,洋洋洒洒一大篇,好不容易看完了,发现他的中心思想只有两个——要么哭穷,要么不批。
晏钧被他拖了足足两刻钟,听了满耳朵家长里短,说来说去就是钱尚书新宅落成,想请他过去宴饮消遣。
“哎,说来咱们还算得上同门呢,”钱尚书很是感慨地叹着气,“我这个做师兄的虚长年岁,有时候还要你照拂,实在惭愧,长策啊,你今日若不去,我可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秋初的下午日光盛炽,映得晏钧瞳孔如黑曜石一般泛着辉光,看不清其中意图,他转过脸,对身旁的钱尚书微笑,“师兄都这么说了,自然要叨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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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钱尚书抠门,新宅倒是选的好,挨着城中风景最好的涧月池,一个宅子就占了池水一侧,屋内装饰不多,却也处处雅致,都是贵的要命又不落俗的家什。
“前几天这儿刚竣工,我还在想能不能请到你来做这第一个客人,到底还是这老脸有几分薄面啊。”
酒过三巡,钱尚书酒意上头,话匣子捧出来砸在地上,絮絮叨叨没完没了,“想当时买这块地,还费了好大劲……”
晏钧扣着酒盏自斟自饮,听他说话,只略应几声。
外头天色暗了,小厅临着涧月池,一面镂空,映入眼帘是大片碧波粼粼的水面,池边架着几支钓竿,是等着夜钓上鱼,送进厅里吃鲜鱼脍。
厅里也在钓鱼,两个人一起下饵,就看对面什么时候咬钩。
晏钧安静等着,果然钱尚书说完这宅子的来龙去脉,顺势就感怀起来,
“唉,说起来这宅子还是我那门生帮我监工的,长策认识吗?姓李,自他贬谪出京之后,我是公事也掣肘,私事也忙乱,还真后悔当时没求求你,说不定能把他留下来……”
他说的就是户部被萧璟换掉的那个郎中,人不重要,可是钱尚书的学生,自然也是魏自秋一党。宁安的事虽然晏钧没有出面,但他一直在场,立场难免叫人摸不透。
晏钧笑了一下,开口道,“师兄,你还真该感谢你这学生。
钱尚书脸通红,他和大部分人一样,以为他这个学生是晏钧授意换掉的,不由得疑惑,“嗯?”
“你把定安侯的银子扣了,陛下难道会高兴吗?”晏钧抬手斟酒,淡淡地说,“李郎中不走,未必不会是你走。”
“我到底是一部之首,陛下不至于如此……”
先前买花娘的郭远霜写下的单子,晏钧按着那上头的名录筛出不少赃款,其中难保没有他老师的门生党羽,晏钧继续说,“还有六部那些手不干净的,不把钱吐出来填了账,定安侯会那么容易就被打发?这事闹起来可大可小,师兄,我是为你考虑。”
这一番话把前后都堵死了,钱尚书愣了愣,“这……我倒是疏忽……”
“这段时间朝中状况如何,师兄看不出来吗?”
晏钧抬眼望他,似笑非笑,“和你交个实底,保宁殿里出来的,未必都是我的意思。”
“这,这我倒是知道,”
钱尚书居然不惊讶,了然地说,“长策啊,你也别怪我多嘴,就是知道你不容易,才想着问问清楚好帮帮你……老师那么看重你,我也为你忧心啊。”
晏钧放完了狠话又示弱,轻轻摇头,“师兄这么说,我倒觉得惭愧了,说是老师爱重,还在朝中同门面前出丑。”
“哎,怎么能这么说呢,”钱尚书忙道,“你这么年轻,我们这些做师兄的自然要多照顾一些,千万别放在心上。”
他伸手给晏钧斟了一盏酒,晏钧也不推辞,喝完之后方说,“有师兄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