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萧璟很高兴,“既然这样,快拿过来。”
这两个一唱一和,晏钧冷眼瞧完,直接把话接过来,“什么急件?抽出来看看。”
萧頫看他一眼,还真伸手抽出几本奏疏,摊开来看,都是各地送上来关于水患拨款的奏疏。
南楚境内大河不少,入夏万一遭逢暴雨就容易决堤,这类州县的官员都有了经验,每到洪涝季节就早早上疏请款。
虽然如此,也算不上急件,可萧頫理直气壮,“走各部手续起码要小半个月,再不批示就来不及了。”
晏钧站在桌旁将那几本奏疏翻了翻,忽然看向萧璟,“陛下觉得哪些可批?”
他翻看的时候,萧璟侧着脸也在跟看,如今把话说开了,小皇帝倒不怎么遮掩了,大大方方拿过来细细读了一遍,就说,“墨州临着的长江河道太狭,这几个县是该防的,再有就是宁安县,离上京近,秋祀向来又都在这里,决堤了只怕不好。”
他思虑周全,几无疏漏,晏钧“嗯”了一声,“宁安不必防,今年不会涝。”
这话一出,余下两个人的脸都抬起来了,萧頫道,“中书令还能未卜先知?”
晏钧上一次不想搭理的还是萧广陵,“秘书郎,你刚才听墙角,现在又开始妄议朝政,罪加一等,怕是要把这身朝服脱了。”
萧頫哼笑,正巧监侍送茶点过来,他干脆闭嘴不说话,站在一旁捏着凉糕刚吃了一口,又听见晏钧说,“谁许你在天子桌畔吃东西?去那边吃!”
萧頫:“……”
萧璟小声笑了出来,很快又忍住,替他打岔道,“中书令,你还没说为什么宁安不用防?”
晏钧不能说这些奏疏上一世都是他批阅过的,哪里发水患,哪里干旱,他都清清楚楚,“宁安县这么多年都做秋祀场地,本地住民早就不多了,田地也少,何况真有什么,从上京派人增援也赶得及。今年户部钱粮本就紧,倒不如留着后拨。”
说到户部晏钧一停,连带着萧璟的表情也凝固起来——刚才挨了半天打,好容易让旁人打了个岔,又绕回来了!
“……长策哥哥,”萧璟先发制人,抓着他的袖子道,“那折子我是真不是故意搁下,定安侯这次入京就是为了讨拨款,可钱尚书你也知道,我……”
“批不了就可以搁着不管了吗?”晏钧道,“户部的门都让定安侯堵了,陛下不裁定,难道要他们打出个结果来?”
定州铁骑近年忙于扩张,钱粮需求大得惊人,往常都是直接上书,无奈户部总是拨一半留一半,萧广陵这次入京说是陪世子殿试,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来要钱。
他领兵久了,做事也没遮没拦,奏疏交上去萧璟给拨了款,他就直接搬了张凳子坐在户部门口,拎着皇帝的朱批当场追债,钱尚书是读一辈子书的儒生,从来没见过朝廷亲贵这种流氓法,吓的每天上朝都递奏疏给皇帝哭诉。
“户部也有自己的考量……”
天子有时未必能一言九鼎,特别是户部这种钱粮部门,尚书若是不想松手,就敢一本一本往上递奏疏,死活扣着不给钱,萧璟道,“我倒是觉得,小叔这种办法特别管用,与其跟钱尚书打嘴皮官司,还不如让他们自己去闹……”
晏钧差点被他气笑了,愈发觉得萧璟就是个披着兔子皮的小狐狸,一肚子诡计心思,“这次定安侯得了逞,下次是不是谁都能去六部门口坐一天,再之后是不是就有朝臣敢来保宁殿静坐了?”
正说着,那头吃凉糕的萧頫轻咳一声,“中书令用词谨慎些,定安侯是为了定州边防要钱,怎么能说是得逞。”
晏钧道,“秘书郎也不必竖着耳朵听了,我倒有问题想问你,定州军防年年都拨款,怎么年年还递折子要钱?”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