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地痛,合起双腿又触动腿根的瘀肿,萧璟睡也睡得不安稳,不多时,就觉得脸上发凉,伤处的皮肤被细细揉着,缓解了许多不适。
睡梦中的天子极其敏感,身体克服困倦,比意识先一步抓住那人的手,而后萧璟才回过神,从浅眠里睁开眼。
晏钧坐在床边,收回手,平静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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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醒了?”
对于萧璟的注视,晏钧并不显得尴尬,他从小瓶中蘸取一点药膏,用指腹慢慢揉捻着。
“你……”
“不会丢陛下一个人在这里的。”晏钧慢条斯理地把膏体点在萧璟的脸颊上,“到处都是眼睛,臣不想明日就被参窃国摄政,掌掴天子。”
萧璟趴在床上看他,半晌开口,“哦?还有人敢说这句话?”
“他们不说,心里也在笑,”
晏钧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
“在笑……晏长策这人真是有意思,明明厌恨别人参他,明明想要权势想得不得了,却偏要装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暗地里费尽心思构陷老臣……”
“可那又如何呢?毕竟他君恩正盛——天子宠佞臣,不想死的还是明哲保身。”
晏钧说着,
又像想起什么,勾唇笑笑,“说起来,明哲保身这词还是虎贲卫教我的,我想不到,陛下调教的近卫也如此明慧,还真是小看了陛下……”
他话未说完,萧璟伸出手臂去够他的脖颈,因为动作不稳,就连带着晏钧一起倒进床榻里。
“……”
萧璟湿润的凤眸隐隐含光,他一句话也不说,只从上而下扫着晏钧,随后用手拨开他颈侧的锦被,俯身咬下去。
下口狠且急,饿极了的小兽似的,眨眼就咬出了血。晏钧被压在满榻锦绣中也不挣扎,只是轻声一叹,伸手抚住他的后脑,“陛下在报复臣吗?”
萧璟不答言,晏钧又问,
“为什么一定是我留下?”
天子的唇齿短暂离开,他在晏钧耳边回答,“因为我喜欢你。”
声音低哑,还带上几分委屈。
晏钧望着流苏晃动的帐帷,想从前就是被这样几句话哄住的,不禁有些想笑,他道,“如果臣不愿意呢?”
萧璟的动作停了下来,按着晏钧肩头的手十分用力,以至于微微发抖,许久,他撑起身体望住晏钧,
“陪了我这么多年,现在离开,长策哥哥……舍得吗?”
晏钧没能从这句软话里品出一丝暧昧。或许是说话的人口吻太冷,也或许是言语中的意思恍惚触动他心中一角,晏钧心头微震,居然一时失语,不知该说些什么。
月钩初沉,萧璟的表情隐在暗处看不分明,他等了片刻,俯下身重新靠住晏钧,用指尖摸着晏钧颈侧的伤口,像笃定他不会再推开自己。
“长策哥哥,今夜就陪我睡吧。”
……
刑部的处理还未下,林如稷已先一步做出反应,次日,他布衣黑履,居然以白身模样上朝。
“陛下,老朽年迈昏聩,已然无力侍奉圣上,”奏疏托御史台的同僚递交,
他伏在地上看也不看天子,“愿乞还乡。”
满朝静默,虽则林如稷平日里脾气尖锐,看谁不惯提笔就谏,从来不会给人面子,可也是两朝老臣,说话虽然难听,到底也没有污蔑过谁,如今眼睁睁看他如此狼狈,在场的人都不由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御史台乍失长官,更是人人悲愤,有脾气差的已是忍不住,咬牙切齿地望住队伍前端紫衣的背影,恨不得把对方咬下一块肉来。
“扶云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