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他又笑了。后来,他睁开他那吓人的眼睛,对我说:唉,女王!唉,女王!那声音好像不是从嘴里说出来的,而是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乌里塞斯被祖母这可怕的举动吓呆了,紧紧抓住埃伦蒂拉的手,狠狠地骂了一声:“老害人精!”这时外面已开始放亮了,时钟敲响了五下,埃伦蒂拉说:“你快走,她就要醒了。”“她还活着,比一头大象还壮实,这是怎么回事?”乌里塞斯惊叫起来。
埃伦蒂拉失望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真没用,我看你什么人也杀不了。”乌里塞斯听了她的责备,又羞又恼,走出了帐篷。埃伦蒂拉仍然望着酣睡的祖母,心里充满了仇恨,为失败而感到恼火。天亮了,各种鸟儿欢叫起来。祖母睁开了眼睛,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
“让上帝解救你吧,孩子。”
她惟一的变化是改变了一下日常生活的顺序。这天是礼拜三,但祖母却换了一套礼拜天的衣服,要埃伦蒂拉11点钟以前不要接客。埃伦蒂拉帮她把指甲染成石榴色,准备替她梳一个文雅华贵的发型。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那么想打扮自己。”埃伦蒂拉开始给她梳头,但是当梳子梳过头发时,梳齿上留下一缕头发,她吓了一跳,赶紧拿给祖母看。祖母看了一会儿,便用手指又捏了一缕头发,看能不能再扯下来,结果这缕也留在她手上。她把头发扔到地上,又试了一次,这次又扯下更大的一缕。于是她狂笑着,用两只手扯头发,然后以一种令人费解的欢乐,把头发一把一把地向空中抛去,直到把整个头扯得光秃秃的,好像一个丑陋无比的秃头怪。
两个礼拜了,埃伦蒂拉一直没有乌里塞斯的消息。一天,她在看帐篷外面的番瓜广告,祖母头上带着昂贵的假发套,弹着钢琴,陶醉在昔日的回忆中。
埃伦蒂拉听见祖母叫她,便走进帐篷,这时她才发现从琴箱里伸出来的导火索,延伸到草丛里。她顺着导火索朝乌里塞斯跑去,跟他一起藏在灌木丛中。两人忧心忡忡地看着那蓝色小火苗,顺着导火索燃了过去,穿过那段黑暗处,进了帐篷。
“堵住耳朵!”乌里塞斯说。
两个人都堵上了耳朵,然而却是多此一举。帐篷里只是闪了一下,冒出一股浓烟,并没有爆炸声。埃伦蒂拉跑进帐篷时,还以为祖母已经被炸死了,却只见她带着烧焦了的假发套,正在用一条破被单扑火。
乌里塞斯趁着印第安人慌乱时溜掉了,那些印第安人被祖母颠三倒四的命令搞得晕头转向,不知干什么好。他们总算是把火扑灭了,查点了一下,损失不小。
“看来有人居心不良,”祖母说,“还好,琴弦没有炸坏。”为了找出这场灾祸的原因,祖母做了各种猜测,但是埃伦蒂拉坦然的回答和若无其事的样子,消除了她的怀疑。她在埃伦蒂拉的举动中找不到一点可疑的痕迹,更没有想到乌里塞斯的存在。直到黎明她还睁着眼睛,做各种推理设想,估计着这次的损失。她只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第二天早晨,当埃伦蒂拉给她脱下那件缝着金条的背心时,发现她肩膀和胸前都被火烧起来了水泡。埃伦蒂拉用蛋清给她抹着烧伤,祖母对她说:“难怪我昨天夜里睡觉一个劲地折腾,还做了一个怪梦。”说完,她努力回想梦中的情景,终于想起来了。
“是一只孔雀停在一张白色的吊床上。”埃伦蒂拉听了大吃一惊,但很快又恢复常态,故意说:“这是一个好预兆,梦中的孔雀是长寿的象征。”“瞎说,我们又和当初一样了,还得从头开始,”祖母说。
埃伦蒂拉没说什么,拿起满是绷带的托盘走出帐篷,只剩下祖母自己呆在那里,身上涂满了蛋清,头上搽着芥末粉。埃伦蒂拉在厨房里正往托盘里打鸡蛋,这时她发现锅台后面闪出乌里塞斯的眼睛,就像她第一次在床后看见的那样。她没有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