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条畅通的水道,它在那里就像一条被水越冲越深的河流,滚滚向前。逐渐把最遥远的草根下起腐烂作用的臭水排除,用它那清澈的流水把一片恶臭的沼泽,变成一片绿色的、丰茂的草地。对于草地本身来说,那是多么幸福,不管那河流和它本身的价值是大还是小,劳动就是生命,它从劳动者的内心深处唤醒了他的神赐的力量,那是全能的上帝恩赐给他的神圣的、来自天国的生命真髓。
徐州下水道四班的工人就是最激情的流水,他们的劳动,不管是动机还是行为,都是圣洁和美丽的。他们蜷伏在下水道中的姿态,会比任何宗教的跪拜都优美动人。下水道四班这种经典姿势将会深印在我们的脑海中,因为这是他们全部的爱意选择的肢体语言,这种姿势用山岳般的声音说:徐州市父老乡亲,我们爱你们!除了被人看不起外,四班人还被市场经济的新价值观所考验。
最近这几年,班里也有过不同意见,个别同志说,现在搞市场经济了,咱也不能白干活,该收点钱就得收点钱,干这么脏这么累的活,总得有点报酬吧?大多数同志表示反对,认为市政工人就是为人民服务,干什么都讲钱,不是四班的传统。经过一番认真的讨论,我们统一了认识,也使自己的思想境界得到了一次升华。大家说:吃苦受累的工作咱走在前,精神文明建设咱也不能落在后头。
永安街小学王校长的工作日记上,一直记着四班的电话号码。风化街小学苏校长说,四班不仅仅是给我们疏通下水道,更重要的是给我们送来了宝贵的精神财富,这种精神一直在鼓舞着我们全体师生。14年来,四班人一年不落地为这两所小学义务疏通下水道,没要过一分钱,没吃过一顿饭,每次都是干完活,扛起工具就走。
驻徐某部大湖司机训练基地地下管道常年不通,到处是脏水臭泥,干部战士常常拉肚子、闹痢疾,影响训练。他们慕名来到四班,请求给予帮助。子弟兵的困难,就是我们的困难。我们利用休息时间,顶着烈日,让营区恢复了整洁,干部战士都很激动,拿出钱来给我们,我们坚决不要。他们送来军民共建,无私援助的锦旗,表示谢意。我们为他们义务服务了4年,直到营房改建。
有一年的春节,电焊条厂一幢宿舍楼下水道堵塞,居民急得团团转。这时他们想到找我们四班帮帮忙。我们一听,二话没说,带着工具赶到现场。副班长彭世坤从一楼检查到三楼,决定从二楼下手。他拧开螺丝,用竹片和铁丝去捅,只听哗啦一声,管道通了,来不及躲闪的彭师傅被屎尿浇了一脸一身。彭世坤没有半句怨言。房主老大娘既感激,又过意不去,拿出60块钱,非要塞给我们,让我们去洗个澡。可是塞给谁,谁都不要。大娘感动得直掉泪,不停地说:世上还是好心人多啊!
以上是徐州下水道四班三任班长的故事。三个班长,三段历史,从70年代80年代到90年代,正好反映下水道四班组建以来的30年风雨行程。
然而,下水道四班是一个战斗的集体,一个团结的集体,也是一个快乐的集体,正是四班的全体成员,才构成了四班性格。她们中间,有爱岗敬业的高念侠,有默默奉献的李树芝,有老当益壮的彭世坤,有勇挑重担的王瑞莲,有忠厚能干的张厚结,有永不退役的赵永华,有体弱志坚的张玉兰,有一心为公的李爱铃,有勤勤恳恳的王玉英,有敢拼敢搏的薛侠等等……
四班是个谜。这个被世人公认最脏最苦最累的工作,或许被一些人视为卑贱的工作,却有不可思议的凝聚力。体弱多病的张玉兰,一场大病之后,走路都困难,领导上照顾她,把她安排到幼儿园工作。但张玉兰无法把心放在轻松舒适的幼儿园环境里,她想念那潮湿阴暗的下水道,想念姐妹们那明亮的笑声,她几乎用当下走后门那样的办法,最终还是回到了四班;高念侠曾经当过小学教师。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