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除了那孙礼，剩下那一百多个，哪个不是你哥哥自己亲手杀的？可真会给殿下扣帽子……”</p>

    裴素闻这嘴一开始说话，就有那么点没完没了的意思。</p>

    “我说赵婧霜你就是撒谎吧你能不能有点水平？就你这，小孩儿能信？”</p>

    “你看你差不多得了，别整这些有的没的，我听着都累得慌。”</p>

    赵婧霜的脸色变了又变，仍然故作平静，她看向裴素闻，“他想灭我北支，难道这不是事实？”</p>

    “那不是还没灭吗你？我看你还挺期待啊。”裴素闻扯了扯唇角，“赵婧霜，我劝你最好歇了你那份心思，殿下就是瞎了，也看不上你这样儿的。”</p>

    藏在心底，最隐秘的心事被人如此直白地暴露在阳光下，赵婧霜脸色微白，手指蜷缩起来，那双神情闪烁的眼睛终于泄露出几分慌乱，“你在胡说些什么？”</p>

    “我在说什么你还不清楚？”裴素闻挑了挑眉。</p>

    “原来是这样啊。”</p>

    陶初像是终于被点醒。</p>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赵婧霜要自报身份，还跟她说这么一堆诋毁沈玉致的话了。</p>

    “你以为，你一个凡人，真能配得上他？”</p>

    赵婧霜憋红了眼，像是忍了许久，她转眼对上陶初，说这话时，她的唇都在发颤。</p>

    “他喜欢我的话，我就配得上啊。”</p>

    陶初眼睛微弯，“可真是不太好意思哦。”</p>

    一旦清楚了赵婧霜的目的，陶初就挺直了小身板，像是一只小刺猬似的。</p>

    赵婧霜大约是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态过，她满心的不甘与怨愤堆积起来，可对上陶初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瞳，她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挺直腰背，转身就走。</p>

    她错估了这个凡人女孩儿。</p>

    也错估了自己。</p>

    周遭一瞬寂静下来，陶初松了一口气，对上了裴素闻的那双眼睛。</p>

    “小孩儿，你应该还记得我吧？”</p>

    裴素闻两手插在裤兜里，弯着唇角，语气慵懒轻慢。</p>

    “记得。”陶初点了点头。</p>

    像是想起之前童安说过，沈玉致把他打成重伤的事情，她抿了抿唇，走到他的面前，说，“上次阿致打你的事，我……”</p>

    “殿下他打我就打了，我没放在心上。”</p>

    陶初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了。</p>

    啊？？</p>

    陶初愣了一下，然后才干笑了一声，“你……看得还挺开啊。”</p>

    听童安说，他那次好像被打得挺惨的。</p>

    “如果是别人，老子就是缺胳膊少腿了也要报仇，”</p>

    裴素闻啧了一声，神情像是有点不大自然，“但是殿下嘛……就算了。”</p>

    “因为你打不过吧……”陶初小声念了一句。</P></p>

    “……你可以不用这么直白。”</p>

    裴素闻哽了一下。</p>

    陶初顿时觉得他好奇怪，“你……上次不是还跟我讲他很可怕的吗？”</p>

    当时说得每一句话怎么都跟现在的画风不大一样呢？</p>

    “那我不是以为殿下他真的要跟魔修……”</p>

    裴素闻咳了一声，挠了挠后脑勺，少年俊秀的面庞像是有点不大好意思，“既然殿下没有变，那么他就还是当年我祖父口中的那个英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