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生死(微h)
兄妹二人说着私话,桓猊站在帐外,不知怎么,忽然掉头走了。
桓琨这几日陷入昏迷,芸娣眼不眨地照顾他,神色有几分憔悴,喂完药歇在一旁的矮榻上,等她呼吸匀稳,睡熟过去,奴仆进来伺候,桓琨轻轻摇首,示意他们噤声出去。
帐中无人,桓琨跪在床边看她,大袖拂落膝上,面容苍白而又沉静。他轻轻执起芸娣的手,摩挲半晌,目光不曾离开她脸上一瞬,仿佛看不够似的。
半晌后,桓猊方才起身走出帐外,寻到自家兄长,说明来意,“我已定了这两日回京,至于妙奴留在兄长身边最为妥当,只是她性子倔,若知道此事定要与我一同回京,此事兄长一人知晓为好。”
“建康事虽急,但你大病初愈就想一路颠簸,操劳诸事,嫌命长了是不是,谢家现在可提防着我们,”桓猊沉下脸,“要争就光明正大地争,你现在可是在让我,我不屑这趁人之危。”
桓琨见兄长不同意,并未执意,带桓猊走后,老仆从进来扶他坐下,老仆从道:“郎君现在的情况不宜奔波,还是听大郎的为好,当以身体为重。”
桓琨淡声道:“无事,你只需按我的吩咐去办。”
他语气虽淡,却不容置喙,老仆从欲言又止,最终一声轻叹。
桓猊没有想到桓琨会这般快,当夜就收拾了行李,悄然离开随军队伍,擅自提前回京,派人去追,然而桓琨早料到他会派追兵过来,将踪迹隐藏得无影无踪,半点消息都捕捉不到。
桓琨离去当夜,卫典丹道:“丞相临走前留下一封书信,是交给三娘子的。”
桓猊想了想,拿着信亲自送去,来到帐外见里头灯火闪烁,低声询问月娘,才知道她早已醒了。芸娣看到桓琨留下的书信,没有半点惊讶,“劳烦大兄亲自送来一趟。”
桓猊低声道:“为何告诉他?”
皇上病危之事重大,桓猊特地吩咐属下不要告诉到桓琨跟前,但最终桓琨还是知道了,没想到的是,是芸娣主动告诉他。
这在桓猊看来十分难以理解的事,芸娣却道:“阿兄想去做的事,瞒着无用,拦着也无用,我能做的,就是不让他添忧分心。”
桓猊没说话,他想起桓琨刚醒来时看不见芸娣,开口第一句也是问她如何,又想起那日在雪山崖口,芸娣疯狂寻肝肠草的模样。
这一个两个的,彼此心念对方,眼里也只有对方,甚至可以舍掉性命。
倘若以前,桓猊是不信世间有这样的情,因他的阿耶与阿母,再情深义重,最终也是落得一个难堪,但他又不得不承认,一面唾弃,一面又暗暗怀着雀跃,仿佛在期待什么,直到现在终于让他求得了,然而这份情不是他的,而是他亲弟弟的。
但这又如何。
桓猊从不是认命胆怯之人。
第一百三十章有错
桓琨不在建康期间,庾氏叛乱引起轩然大波,甚至皇上动怒,所幸这一切在谢玑的强制镇压之下,一切都归于平静。
直到皇帝病重引来各方震动,谢玑忙于扑灭庾氏乱火,建康城中人心浮动,此时桓琨忽然出现并坐镇,掐断世家们将发未发的苗头。
赶在开春前,大军终于抵达建康。
这比预计的还要早上两日,宫中的接风宴准备迟了,众人正是猝不及防,桓猊不拘这些,进城后盔甲未褪,直奔宫中向皇上复命,听说桓琨也在宫中,芸娣乔庄成他的随从,跟在卫典丹身后,低眉垂眼,也一同入了宫。
寝殿内飘着一股子苦涩的药味,宫人侍立两侧,内侍用细嗓子传报桓大都督觐见,越发衬得殿内静寂,隐隐有细弱的啜泣声。
哭声来自前不久新立的贵妃伏氏。
自从庾檀玄死讯传来,皇上与庾氏的感情越发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