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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思索似的,而后低声说:

    “我不知道。”

    “可您是去哪儿呢?”

    “我记不起了。我径直朝前走。”

    伯爵夫人禁不住从双唇中间发出一声哽咽,接着一阵憋气,使她有几秒钟没有能呼吸。她从口袋里掏出了手绢,捂住了眼睛,号啕大哭起来。

    她明白,她猜到了!有件受不了的,叫人伤透心的事刚才突然让她悟过来:懊悔没有把奥利维埃留在家里,把他赶走了,把他撵到了马路上,痛苦得昏头昏脑,让他滚到了这辆车子下面。

    他用这当儿那种有气无力的嗓子对她说;

    “别哭了。这让我心痛。”

    靠了极大的意志努力,她止住了抽泣,张大了双眼,盯住他那泪珠慢慢连续往下流的脸。

    他们互相看着,两个人都不动,双手在床单上握着。他们互相看着,不知在这儿还有别的人。他们的视线交流的是两颗心中超于凡世的感情。

    他们互相看着。要交谈的愿望,要听千百件互诉衷肠的知心伤情事的愿望不可抗拒地涌上了唇边。她感到,不管多大代价都要遣开在她后边的这两个人。她要找到一个法子、一个计策、一种灵感,她,这个办法多端的女人。她心里在想一件事,眼睛一直看着奥利维埃。

    她的丈夫和医生在低声交谈。谈的是需要看护的事。

    她转过头来问医生道:

    “您有没有带个陪床来?”

    “没有,我想最好派个实习医生来,那会把情况观察得更好些。”

    “各派一个来。总之越小心越好。您能今晚上就都找来吗?因为我想您不会一直呆到早晨吧?”

    “实际上我快回去了。我已经在这儿呆了四小时。”

    “可是在回去时,您能为我们派陪床和实习医生来吗?”

    “在午夜里办这,比较困难。总之,我要试试。”

    “该这样的。”

    “他们也许会答应,可是他们不来呢?”

    “我的丈夫陪您去,愿意也好,强迫也好,带他们回来。”

    “您不能独自一个人留在这儿,夫人。”

    “我!……”她因为遭到顶撞,也出自要对反对她的意志作出愤怒抗议,几乎是喊出来的。接着她用不容争辩的权威发言方式阐述了现况上的需要:应当在一小时以内找来实习医生和陪床,以防止任何事故。为了找来这些人,得有人去从床上叫起来,还得领他们来。这只有她的丈夫能办到。这段时间里她将留在病人身边。她,这是义务也是权利。她只是完成她作为一个朋友的作用,作为一个女人的任务。加之她愿意这么办,谁也劝阻不了她。

    她的论点是明智的,应该同意,于是大家决定照这样办。

    她已经站起来了,一心想他们动身,急着盼到他们早早走远好单独留在这儿。现在为了当他们不在时,一点不手忙脚乱,她听着医生的嘱咐,努力争取理解、记住、一事不忘。画家的贴身仆人站在她的旁边也在听,他的后面是他的妻子兼女厨师。她在开始敷药包扎时帮过忙,用点头表示她也一样懂了。等到伯爵夫人像上课似的复述完了这些指示,她就催这两个男人快走,并且对她的丈夫反复说:

    “快回来,最要紧的是快回来。”

    “我用我的双座车带您去,”医生对伯爵说,“它会带您跑得快些。一小时之内您就会回来。”

    在动身以前,医生重新检查了伤病人很久,为的是让自己放心病况。

    纪叶罗阿仍在犹豫。他说:

    “您不觉得我们这样做有什么不谨慎吗?”

    “不,没有危险。他要的只是休息和安静。纪叶罗阿夫人必须注意不要让他说话,也尽量少对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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