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前路坎坷又如何
只管画,工钱一文都少不了你的。今日早些做完早些回去。”
画匠愣了愣。点点头,依照沈耘之前的吩咐,开始仔细画了起来。毕竟,他也不过是一个外人,既然有钱拿,何必多管人家的闲事。
留下看热闹的,大抵也只是想看看沈耘究竟如何一个人将这场丧事处理下去。
只是,世态炎凉又能如何,少了沈朝等人的掣肘,沈耘反而遵照自己的思路,将整个院子里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
终于,夜色降临。
今日哭丧,明日便要入葬。当院子里走掉了许多人之后,三爷终于来到长跪在灵堂前的沈耘身边。
在边上取几张纸钱,默默地在烛火上点燃,放在盆里化开后,这才蹲着对沈耘道:“娃儿,你这回,事情做的太冲动了。”
沈耘没有言语,老人家径自着。
“今日你爹爹过世,邻里都顾着当初他为大伙儿出了力气的份上,才会不顾沈美沈朝他们哥几个的脸面来帮你。这事儿,他们几个也知道。”
“再往后,你家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怕,谁都不敢来了。”
为什么不敢来?沈耘很清楚。虽沈朝和沈夕不过是不入流的官,可县官不如现管,这兄弟俩如果想深究,多少能给村里人使些绊子。
当老百姓的,哪个不是趋利避害的高手。所以明日过后,只怕自己的生活会越发的艰难。
然而,那又怎样。
看着晚风中摇曳不定,却依旧不曾熄灭的烛火,沈耘点点头:“三爷的好意,我心领了。沈耘既然敢做出这样的决定,就不是一时冲动。往后的日子,纵使艰难些,也到底好过暗地里的倾轧。”
三爷无非是前来警示沈耘一番,看他心里有数,自然也不再多言,叹口气,蹒跚地挪着脚步,缓缓往自家院子里走去。
晚风清吹,沈母在沈桂的陪伴下,灶台上煮了些白粥,强忍着内心的悲痛,端到沈耘面前。
“儿啊,吃点东西吧,往后的日子,就全靠你了。”
声音很轻,也带着哽咽,沈母哭红了的双眼,此时看起来那般哀伤。沈耘默默地接过碗,一口气将碗中的粥喝下去。抹抹嘴,很是坚定地答应:
“阿娘,苦日子,终究会有个尽头。儿子不孝,要牵累你受苦了。”
沈耘很明白,接下来的二十七个月,才是真正的煎熬。
守孝期间,自然要断绝一切交际和娱乐。这是一件比较头疼的事情。如果仅仅是种地的话,自己和沈母都不是出色的劳力,难保接下来日子会过的如何。
也唯有沈耘心中想的那般,才能勉强应付下去。
让朱阿明一家陪着沈母去歇息,沈耘自是在灵堂前守灵。乡里的风俗,灵堂的烛火不能熄灭,这是要人勤加看管的。
沈耘整整跪了一夜,跪到双脚都麻木的时候,才堪堪到了明。大清早羊倌刚赶出了羊群,四邻八舍的村民都围了过来。
棺木昨日画好,便将沈山的尸身抬了进去。至于葬坑,也在昨日就摆了一桌羊肉宴请村里八个青壮吃过,自昨晚到今早连夜挖好了。
四人抬棺,沈耘扶灵,似乎这葬礼并没有多隆重,就在人们的围观中结束了。
大抵都怀着一死百了的心思,回来后吃过了沈母和几个妇人一道做的烩面,便再无人作停留,径直回了家。
朱阿明倒是想让沈桂陪着沈母多住几。只是,考虑到他孤身一人,自家老娘也不是个能照顾他吃饭的,再加上两个孩子拖累,自然是不行的。
到最后,到底还是留下了银瓶儿,沈桂则回去照顾朱阿明父子俩。
三口人收拾着残局,忙活了大半,院落总算恢复了先前的整洁。
似乎,沈耘的日子就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