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谛的藏书
间,也不易唤起那一份心情再去做这样的事,只好又放过
了一次机会。
记得一九五七年去的时候也是如此。当时虽然曾向几个朋友说出了这愿
望,他是葬在八宝山烈士公墓的,大家说去一次几乎要费一天的时间,我那
里能腾得出一整天的时间呢?安排了几次,也终于没有去得成。
后来路过上海,见到蛰存,我将这情形讲给他听,他送了我一张照片,
是在望舒墓上拍的,墓碑简单朴素、题着quot;诗人戴望舒之墓quot;几个字。从那
笔迹看来,我认得出是茅盾先生的手笔。
就这样,我至今还不曾去上过望舒的坟。倏忽之间已过了十五年了,套
一句老话说:故人的墓上想必墓木已拱了。
望舒的一生,正象我们这一辈知识分子的一生一样,是quot;生不逢辰quot;的。
但他的死,却quot;死得其所quot;。在他苦难多挫折的一生之中,这该是唯一能令
他瞑目的事。他的生命如果不被病魔夺去,在这十多年中,以他的外国语文
造诣,以他对于通俗小说戏曲兴趣之浓,当然有机会好好的做一番工作的。
可惜天不假年,以致不能为我们文坛多作出一点贡献。但他到底能幸福的看
到了新中国的诞生,而且死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所以我说他是死得瞑目的。
他的遗著,已经有专人在负责整理;几个女儿,也由国家在负责教养。
大女儿咏素,已经长大成人,是学舞蹈的,近年在空军政治部文工团工作。
前次去看空军文工团演出的《江姐》,我还特地去打听了一下,以为她会在
这一团工作,后来才知道是在别的一团。
接班人已经长成了,quot;苦难的岁月quot;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望舒有知,还
有什么会不满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