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陶仁贤:“有什么不可能?送到戒毒所满世界的人都知道海阳市政协主席的儿子吸毒,他那张老脸往哪放?”
赵吉乐不置可否,接着问话:“陶阿姨,你儿媳妇那天晚上看清楚树上那几个人的长相没有?”
陶仁贤:“没有,绝对没有,我专门问过了,一来她在明处,人家在树阴里;二来她当时吓得屁滚尿流只顾逃跑了,哪顾得上看人家的脸。”
赵吉乐:“她在什么地方上班?我直接找她问问情况行吗?”
陶仁贤:“行啊,那有什么不行的。我懂,为公安机关提供线索是每个公民的义务。你要是不方便,我干脆打个电话把她叫回来,你就到我们家问,也省得到她单位去让别人议论。”
赵吉乐:“那也好,你跟她约个时间,越快越好,她来了你就给我打电话,我过来跟她谈。没别的事我就走了,陶阿姨,你别再跟人家吵架了,都是市领导的家属,这么吵吵闹闹的影响不好,也影响钱叔叔跟周伯伯的关系。”
陶仁贤:“不是我跟她吵,是她向我挑衅。昨天我就是把周文魁的大老婆领到家里喝了点水,劝了劝,结果我们家老钱下班的时候,她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呲打我们家老钱,害得我挨老钱的埋怨,我没找她的麻烦她倒来找我麻烦了。周文魁的大儿子考上大学没钱上,我帮着募捐有什么不对?现在讲究的不就是奉献爱心、捐资助学吗?她堵在路上骂我,我能饶得了她吗?对了,你这阵要没事,帮我重写个牌子。”
赵吉乐:“写什么牌子?”
“我昨天半夜没睡觉,好容易写了个募捐牌子,咱们募捐总得让别人知道为什么募是不是?牌子上就写了募捐的原因,结果我们家老钱上班路过看见了,把我的牌子抢跑了。来,你再帮陶阿姨重写一块,也算你献爱心了。”
赵吉乐哈哈大笑,对陶仁贤说:“陶阿姨,你倒真是个热心人,我还忙着查案子呢,过几天专门抽时间帮你好好写一块大牌子,我走了,你儿媳妇回来了你赶快打电话告诉我。”
鼠目围着孙国强家溜达,踌躇不决该不该再次登门拜访。张大美说过的那些话就像斯芬克斯谜语,让他在魅惑、神秘的迷宫中流连忘返。他想找到这个谜底的答案,就像想在迷宫中找到通向外面的大门,却连一条通道都找不到。他实在难以相信那天晚上张大美冷静、清晰叙述的事实会是她的幻觉臆想。然而,他再次和张大美会面的时候,张大美矢口否认曾经和他有过任何接触,表情和口气都告诉他那不是假装出来的。
赵吉乐从陶仁贤家中出来,见鼠目埋头低脑地转悠,就跟在他后面想看看他在干嘛。鼠目来到孙国强家门前,欲按门铃,迟疑片刻没有按,返回头又接着绕圈。赵吉乐凑上前拍了鼠目一巴掌:“舅舅,干吗呢?”
鼠目惊了一跳,对赵吉乐发火:“你管我干吗呢。”
赵吉乐:“还生我的气呢?你到底有什么事?我觉得你不对劲。”
鼠目:“我昨天晚上想告诉你,你没兴趣;今天你想知道,我也没兴趣了。”
赵吉乐:“我是你外甥,更是一名警察,我想可能有好多你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会有办法,你要是爱生气就继续生吧,等到什么时候不生气了,想找我帮忙了就来找我。”说完就走。
鼠目追了上去:“我跟你生什么气?你猜她那天晚上除了说她杀了孙国强以外,还跟我说了什么?”
赵吉乐:“说什么了?报案的时候、我们调查的时候你可什么都没说啊。”
鼠目:“人这一生大部分话是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的话都是自己认为能说的,还有许多话是对这一部分人不能说、对另外一部分人才能说的。”
赵吉乐:“你的意思是说,那天晚上你只把张大美的话告诉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