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新华楼
。这是文小姐的丈夫打她的传呼机,文小姐开始回说
她在新华楼吃饭。但她的丈夫一定是个喜欢管妻子——甚至可以说是把妻子管得很严的
家伙。他隔个半个小时或一刻钟就打她的传呼机,使她的皮包不断地发出叫声,这桌饭
当然就吃得没劲了。“你们慢慢吃好,我丈夫好讨厌的……”文小姐抱歉说,把马民的
手机递给马民,她的一张消瘦光洁的脸上是那种无可奈何的表情,“我儿子今天不舒服,
在家里要妈妈。我丈夫在电话里发脾气了。”
“那就算了,”彭晓回答说,拿起湿面餐巾纸揩自己的脸,“一起回去。”
“你在这里玩,”文小姐对彭晓一笑,“马老板是特意请你玩的。”
“没有没有,”马民否认,他觉得什么东西都不能表现得太露骨,一露骨就变得不
舒服了,如今这个世界大家都是出来找舒服的。“我是请你们两位小姐。”
“谢谢,”文小姐说,站起身要走的样子又说,“改日我请你吧。”
“你丈夫管得你好紧的,我还敢要你请我吃饭?”马民笑笑,看着这位面容消瘦的
女人,其实他心里很有点恼火她。
“嗯罗。他是个大男子主义者。”文小姐停下没走,“他什么事情都管着我,又要
表面上装出一副无所谓,做好事。我真的觉得他有时候好讨嫌的,又没办法。”
马民觉得她像是说了几句真话,笑了笑,示意她还等一下:“我们一起走。我用车
送你。”马民转过头对服务小姐大声道:“小姐,买单。”马民眼里出现了他母亲的形
象,那是个一张脸上布满了善良的女人,那是一张土色的脸,一双眼睛的上眼睑皮很厚,
目光像现在妻子脸上的目光,眼眸黄黄的。他母亲那张苍老的脸近来常常在他脑海里闪
现。
马民付了帐,四个人走出来。街上灯火辉煌,一切还处在热闹的状态中。由于周小
峰和她俩不是同一个方向,周小峰望一眼大街和驶来的的士,就说他“打的”回去。马
民迈到桑塔纳轿车前,打开车门,钻进去,坐到司机位置上,回转身打开后门,让彭晓
和文小姐上车,对立在车外的周小峰说了声“明天见”。街上灯红酒绿的,车辆穿梭一
般来来去去。马民喝了点酒,脑壳有点飘飘欲仙,身体也有点头重脚轻的味道,自然就
努力集中思想开着车,以免出现车祸。
“嗨,”文小姐叹口气,在马民身后表示抱歉,“本来玩得好开心的。我觉得我丈
夫从来不考虑别人的。”她指的“别人”当然是她自己。
“我估计你丈夫在屋里为所欲为惯了。”马民一边开车一边猜测说,“晓得你在新
华楼吃饭,而且你又是说陪重要客户吃饭,他还一个劲地打你的传呼机,是有点烦躁。”
“嗯罗,他是个大男子主义者。他经常冲我发号施令,我真的讨厌他。”文小姐说。
马民想自己不也是个大男子主义者吗?妻子还不是在家里要听他的。马民想起昨天
在药膳酒家吃晚饭时,文小姐说她丈夫这一向在家里什么事情也不做,只是认真读着希
特勒的,又读、《林肯传》什么的,就觉得她的丈夫野心还
真不小,估计是想当希特勒第二,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对这样的男人要认真批判,”
马民说,嘿嘿一笑,“为什么他就可以在外面潇洒,你就不能,那太不对头了。”
“嗯罗,”文小姐一点也不维护自己的丈夫,“你去帮我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