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他嬉皮笑脸的模样。

    王老板就走过来，道：quot;遭孽咧这伢子，爷跑了，娘改嫁了，他一个人在外头打流。quot;

    quot;你爷哪里去了？quot;我们问他。

    quot;不晓得。quot;

    quot;娘呢？quot;

    quot;不晓得。莫是这样看我，真的不晓得。quot;

    老刘就很同情的模样，摸着三伢子的脑壳道：quot;三伢子，刘叔叔每天买百事可乐你吃。quot;

    quot;刘叔叔好。我喜欢刘叔叔。quot;

    quot;你就不喜欢我们？quot;我们几位就喝道。

    quot;喜欢喜欢，没一个不喜欢。quot;

    王老板又说：quot;三伢子有婆娘咧。叫他讲给你们听噻。quot;

    这事助酒兴，我们就叫三伢子讲。三伢子很不好意思的样子，道：quot;那个堂客，四十岁怕么都有了，我会讨她嗳？quot;

    quot;么子堂客，讲噻！quot;我们笑起来，越发催他。

    quot;就是一个堂客，没老倌的，她说她喜欢我嗳，买东西给我吃嗳，还买了这双拖鞋给我嗳（把脚伸给我们看，是人字鞋），要拖我到她屋里去住嗳。我懒得去咧。我喜欢一个人。早得很咧，我要五十岁才讨堂客。quot;

    我们又笑起来。quot;去，三伢子，把你堂客喊过来看看，给十块钱，只看一看。quot;

    quot;我才不去咧。要看你们自己去看。quot;

    quot;她住在哪里噻？quot;

    quot;莫跟我讲这号事！莫讲莫讲！quot;三伢子忽然把两只手在眼前用力赶着，就好像这一瞬来了一大群蚊蝇一样。接着，他就跑开了。他的脸块是彤红的。

    那个夏天我们很快活，因为有三伢子。到秋天，我们再到水陆洲去，大排档冷清了。洲上树木瑟瑟凋零，风吹过来，如同寂寞的口哨。经过王记，我们把车窗摇下来，喊三伢子。王老板伸出脑壳来，道，三伢子早就走了。问他哪里去了。答说不晓得。

    去年，今年，两个夏天，我们在洲上再也没见到三伢子。真是不晓得他到哪里去了。我们亦始终不晓得他的堂客是哪一个，如果他有堂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