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痛快,她不自觉地瞥了树生一眼。
树生正立在方桌前听他们母子谈话。她仿佛又挨了一记意外的耳光,她在心里叫了一声:“哎呀!”她回看了他母亲一眼。但是母亲已经走到病人的床前去了,现在还在说:“不过张伯情说,这个地方冬天的雾对你身体实在不相宜,他劝我们搬个地方。”
“搬地方……我们朝哪里搬?我们哪里还有钱搬家?”他叹息道。
永远是这一类刺耳的话。生命就这样平平淡淡一点一滴地消耗。树生的忍耐力到了最高限度了。她并没有犯罪,为什么应该受罚?这里不就是使生命憔悴的监牢?她应该飞,她必须飞,趁她还有着翅膀的时候。为什么她不应该走呢?她和他们中间再没有共同点了,她不能陪着他们牺牲。她要救出她自己。
母亲还在那里讲话,声音象箭似地朝着她的心射过来。“你射来罢,我不怕,我不屑于跟你争……”她自负地想道。她的心突然暖和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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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