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戏剧性的演出
,就是我们满不理会,停止交换就停止交换,我们把金子卖了,总还够还债有余。”
何育仁道:“我们还要不要万利银行这块招牌?我们还吃不吃银行这碗饭?停止交换以后,跟着同业的交往,完全断绝,存户挤兑,谁还向你银行作来往?恐怕非关门不可了。”金焕然道:“那我们只有认背了。”何育仁将手连摇了两下,叹口气道:“不要提这件事了,说了心里更是难过。大家去睡觉,明天一大早起来,用车子送金砖。”说着,将手在大腿上重重拍了一下,站起身来就向经理室去了。
这行里也给何经理预备了一间卧室,那是提防万一的事,他在行里过夜的。所以他忙了一天,倒不是没有地方安歇。安歇是安歇了,他睡在床上,一夜未曾睡着。次日七点钟就起来了,督率着干部人员,将十块金砖,由仓库里提出五块一包,用厚布包裹了,就用副经理的自备人力包车,分别装载,拖向大银行交换科去。这十块黄砖,关系何育仁的生命,他可不敢大意,除亲自押解外,还有三个职员随同车前车后照料。到了大银行门口,那个通交换科的侧门,已是开着的了。他再把金砖送到交换科科长办公室,那位张科长言而有信,破例八点钟以前上班,也在等候着了。何育仁将两个包袱搬到屋子里桌上,一块块地由包袱里取出金砖来,面色沉重,然后才走向前两步,和张科长握着手。他脸上发出一种极不自然的笑意,点了头道:“我一切遵命办理了。”
张科长对那些金砖,一块块地瞟上一眼,他是经验丰富的人,自知道这金子值多少钱,点了点头道:“我只要公事上交代得过去没有不可通融的。可是我总要算和朋友尽力了,我在这屋子里熬了一夜了。你的事情告一段落,坐下来吸支烟吧。”说着,他在身上取出赛银烟盒子和打火机向客人敬着烟。
何育仁在他口里,听到说告一段落,就知道没有问题了,因道:“我们所短的头寸,有这些金子可以补齐了吧?”张科长道:“这笔细帐,我们自得详细地计算一下。我估计着,也许富余一点,也许短少一点,那都没有关系。”何育仁道:“那么,张科长给我一张收条,我就回行去转告他们去了。”张科长笑道:“那是自然,你给我这些东西,我还有不给收条的道理吗?”说着,就把科中职员叫来,点清了金块的重量,然后开了一张收条,张科长亲自加盖图章,递给何育仁,好像一切手续,都是预备好了的。
何育仁接过那张收条,看了一看收条上的数目与金块子上的分量相称,这就折叠好了,揣在口袋里,然后向张科长强笑地点了个头,就转身出去了。
他到了银行里,见所有职员,都已提早到了,静等着开门,那自然是好意的。但看他们脸上那分紧张的情形,分明他们还有一分万一的企图。以为银行今天若是开不了门,他们就得向银行负责人,索要生活费,所以何育仁一进了门,大家都向他注视着。但他态度极其自然,含着笑,走到经理室去,口里还一连地说着没有问题,没有问题。在他这四个字的解释里,大家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
到了九点钟,也就照常开门营业。开门营业不到十五分钟,那位将八百万元支票来提现的范宝华,他又来了。他还是那样自大,并不要什么人通知,径直地就走进了经理室。何育仁一见到了他,这就先行头痛了。因为停止交换这层大难关,虽然已经过去,可是行里库空如洗。有人来兑现,还是无法应付。这就走向前来,笑嘻嘻地和他握着手,点了头道:“你是这样的忙,这么一大早,你就出门了。”
范宝华坐在沙发椅子上,架起腿来,自取着火柴与纸烟盒,擦着火柴,自行吸烟。微微地笑道:“我虽然起得早,也没有何经理起得早。你不是七点钟,就上国家银行了吗?”何育仁道:“是的,但是我们这一个难关,完全度过去了,没有什么事了。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