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是由于害怕牙齿在打着战。
“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尼牙孜抓住赛里木的衣襟就要匍匐在县委书记的脚下。赛里木拉住了他。“您要保护我,您要保护我啊!”尼牙孜哭着,流着鼻涕,囔囔着说。
“怎么了?”赛里木一点也摸不着头脑。
“有人在尼扎洪门前贴了告示,扬言要杀害他。”
库图库扎尔严肃地说。
“杀害?谁?谁贴了告示?”赛里木一惊。
“就是伊力哈穆的好朋友,俄罗斯族人廖尼卡!”
库图库扎尔把眼睛一斜,冷冷地说。
“现在苏修还没打来,他就要杀我了啊!如果苏修打了来,如果新疆成了俄罗斯人的天下,我可怎么办呀……”尼牙孜又哭了起来,他揉着眼,虽然并没有泪。
“我们去看看。”赛里木戴上帽子,脸也没顾上洗就走了出去。
三个人走到了尼牙孜的家门前,那里已经围拢了几个早起的人,但是,在发现赛里木一行人到来以前,从那里传来的围观的人的反应却丝毫没有任何紧张的征兆,相反,赛里木听到的是一阵一阵的笑声。
“笑什么?”库图库扎尔恶狠狠地喝道。
“别走嘛,”赛里木叫住被库图库扎尔的吆喝所驱逐、准备离去的人,“一起看看吧,你们有什么意见也可以发表嘛。”
人们给赛里木让开了地方。赛里木走过去,先看到尼牙孜家门前的杨树上高高吊着一只死乌鸦,乌鸦的爪子卷曲着,翅膀垂了下来,十分难看,乌鸦下面,杨树杆上贴着一张纸头,上面是歪歪斜斜的维文字母。耐心地辨认一下,如果能把拼缀的错误改过来,把漏掉的字母补上,可以看出上面写的是:
这只乌鸦,是一个偷儿,又是一个长舌者,一个到处拉稀屎的家伙。他到处乱嘎嘎,凭空造谣,诬陷好人,屡教不改,民愤极大,特处以死刑,并警告其同类,如果继续为非作歹,信口雌黄,也将遭到可耻的下场。
最后是用俄文署的名——廖尼卡。
说实在的,如果身旁没有他们这两个人,赛里木看后也会笑起来的。
“您看见了吧?书记!这是怎样的污辱呀!竟把死乌鸦挂在我的门前!难道我是一只乌鸦吗……”尼牙孜说。
库图库扎尔嫌他说得不伦不类,把话抢了过去:“这是露骨的企图谋杀,是猖狂的恫吓,现在,尼扎洪的生命安全受到严重的威胁……”
“是的是的,我受到极大的威胁,我请求派民兵给我站岗!我的老婆比我年轻得多,她才三十多岁!我还有五个孩子,最小的才一岁!我不能死啊……”
“廖尼卡为什么要搞这个呢?您们两个有什么冲突吗?他对您有什么仇恨吗?”赛里木问。
“我们……这个,没有什么,只是那天在水磨房,我说了伊力哈穆……”
“关键还在伊力哈穆身上。”
库图库扎尔强调说。
“噢,那天在水磨房,您们为了伊力哈穆的什么事情而互相争吵呢?是不是争吵了?”
“这个……我们没有争吵……”
“没有争吵,没有争吵,你们互相抓住衣领,几乎动手打了起来!”一声响亮的插话从背后传来,是热依穆的老伴再娜甫,她说:
“尼扎洪那天在水磨房说伊力哈穆给社员卖死羊肉,艾来白来,骂了一通,廖尼卡不让他胡说,他们两个人就打了起来。”
“伊力哈穆卖死羊肉?”赛里木问。其实,这个情况他已经有所耳闻了。
“哇呀,最近到处都在说这个事情呢?真不知道是哪个喂狗的死家伙编造出来的下流谣言!”再娜甫愤慨地说。
“好了,好了。”
库图库扎尔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