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看病,胡要钱,还跟人家要鸡蛋、要清油、要木头。再说,他们的猪老喝渠里的水,庄子上的社员反映可大了!泰外库说,要再见到他的猪放出来,就打死它!”
“什么话!”库图库扎尔拍了一下桌子,“这个时候打死汉族社员的猪,什么意思?反动情绪!没有脑子!”
库图库扎尔的骤然动怒和扣出大帽子,使大家霎时间面面相觑。
库图库扎尔露出笑脸,向伊力哈穆和萨妮尔示意说:“你们也谈谈嘛!不要光坐着听嘛!”
伊力哈穆听得出,他的话里还有另一种含意,那就是达吾提和穆明说得太多了,该收一收了,同时,他们俩开始的牵扯到包廷贵夫妇的话题上该就此打住了。
但是达吾提并没有被吓回去,他想了想,说:“我认为教育汉族社员注意尊重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并不是什么反动情绪。”
“那就打死人家的猪?”
“谁打死了?”
“为什么说要打死?”
“那只是气话。”
“气话便能那样说吗?”两个人接近吵起来了。
穆明说:“大队领导找包廷贵谈谈还是可以的嘛。告诉他,猪是可以养的,但要圈起来,这又不是什么坏话啊……”
“啧,穆明哥!您考虑问题也太简单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是维族,我是维族……”
库图库扎尔一一指了一下,“这一类的话由我们去说,会有什么后果呢?过上两年,人家会怎么分析呢?谁对包廷贵有意见,就请他去公社找赵书记去吧……”
“这么点事也去找公社书记?”穆明不同意地反问。
“这样看问题,合适吗?”伊力哈穆再也耐不住了,他缓缓地,然而是有分量地说,“我们是中国共产党跃进公社爱国大队支部的成员,并不是什么维吾尔族支部的成员。怎么能够那样提出问题呢!”
库图库扎尔转过头来,不悦地眯了一下眼。很快,他眼珠转了转,让步地说:
“算了算了,好的好的,你们的意见理论上是正确的。我负责和老包谈谈吧。这又有啥意思呢!这是个个别问题嘛,没有什么代表性嘛!唉,达吾提兄弟,你批评我主持会议没有抓住中心,我看你也是鸡毛蒜皮哇里哇啦,比我还要抓不住中心呢!哈哈哈……萨妮尔,还是你谈谈吧,妇女们有些什么问题,嗯?”
“我先说说男人的事,”萨妮尔的话逗得大家一笑,“我们队的事情到底怎么办?乌甫尔哥撂挑子不干了。队里的工作乱七八糟……”
“怎么回事?”伊力哈穆问。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乌甫尔的岳父在苏联,来了信,要他们全家去苏联,听说已经领了苏侨证……”
库图库扎尔说。
“领了苏侨证?”伊力哈穆眼睛瞪了老大,“这不可能!谁不知道乌甫尔哥……”
“你先别这么说!”
库图库扎尔警告地指了指伊力哈穆,“什么这不可能那不可能,这年月什么不可能!你能相信谁去!你没看见县里的麦素木科长都变成了苏联侨民!”
麦素木变成侨民的消息使其他三个支委吃了一惊,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麦素木这个人我不了解,但是乌甫尔……您没有问问他是怎么回事吗?”
“我……没怎么问。如果他没有这事,为什么撂挑子不干?如果有这事,他就不归我这个书记管喽!我们大队、公社都管不了喽!另一国的人喽……听塔列甫同志说,就是有一些情况呢……唉,有什么办法?算啦,这个问题不要谈了,谈也解决不了,萨妮尔,跟你们的副队长再讲一下,让他把队上的工作抓起来!妇女工作方面没什么问题吗?”
“这两天,女社员出工的情况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