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陈朗正在卖力地推着三轮车。

    大雨磅礴中，三轮车的车轱辘都被半尺深的雨水给淹了，前面那个老头使尽力气，这才把车子蹬动，车链子划动雨水，牵引着沉重的三轮车，艰难地在雨水中慢行。

    雨下得太大，陈朗时不时地用手扒拉一下被雨水打湿耷拉在眼角的头发，由于太用力，呼吸的时候甚至把雨水也吸到了鼻子里面，呛得他咳嗽几声。

    “喂，叫你呢，停下！”忽然，陈朗身后传来叫喊声。

    陈朗回头看了一眼，之前那个警察举着伞，穿着雨衣，趟着深深的雨水走了过来。

    蹬三轮车的老头也扭了扭头，然后把车停下，喘着粗气。

    大雨还在肆意地下着，周晓军趟着淹没脚踝的雨水，走到了陈朗的面前。

    ……

    空一个炸雷，紧接着一道闪电，映亮了整个空，也让周晓军看清楚了陈朗的模样。

    这是个脸庞稚嫩的少年，看起来很纯真，很质朴。

    周晓军对陈朗有了第一印象。不过他还是问道：“你的东西呢？”

    陈朗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用诧异的神情反问：“什么东西？”

    “我刚才好像看见你拿着一个挎包，你放到哪儿了？”周晓军还是很客气的，用了一个“放”而不是“藏”。

    陈朗挠挠头，“警察叔叔，我真的不明白你在什么，我没有包啊---书包倒是有，不过放在家里了。”

    一句警察叔叔喊得周晓军有些别扭。

    虽然他今年二十四岁，陈朗看样子顶多才十七八岁，但给周晓军的感觉却是很不自然，尤其对方那看似纯真，却闪烁着精明的眼神，总让他感觉有些不一般。

    “你别给我装糊涂，警察可不是好糊弄的，我看见你拿着一个黑色的包。”周晓军再次施压，把挎包的颜色了出来。

    陈朗一脸委屈模样，“警察叔叔，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拿包，更没有看见什么黑色的挎包。”

    周晓军有些气结，在这种情况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警察在欺负一个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周晓军改变了一下策略。

    “陈朗。”

    “哪个学校的？”

    “南都市二高。”

    “二高？距离车站那么远，大雨你来这里做什么？”周晓军觉得自己找到了突破口，眼睛死死地盯着陈朗。

    作为新晋民警，周晓军在工作空暇之余，曾经翻看过很多刑事案件的卷宗，发现现在犯罪者的年龄趋于低龄化，甚至有很多少年都是惯犯，像什么抢劫，偷盗，勒索，敲诈，没一样少得了。所以千万不能看这些少年，被他们单纯的模样所蒙骗。

    陈朗努力眨动了一下被雨水打得生疼的眼睛，用手抹一把脸，将脸上的雨水甩飞出去，挤出一丝灿烂的笑容，对周晓军道：“警察叔叔，今是星期，我妈让我来车站附近的电器城买电视机线……我家黑白电视的线坏了，看不成电视剧，我妈想看正在连播的《雪山飞狐》，好像今晚胡斐要和苗人凤决斗，也不知道他们谁能打得过谁……”

    陈朗的回答貌似毫无心机，无论是他的表情，还是他的语气，都像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少年。

    看着大雨中展露灿烂笑容，露出八颗雪白牙齿的陈朗，周晓军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错了。这根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大男孩。

    “别给我扯那么远！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周晓军不得不做出一副严厉姿态道。

    陈朗就又委屈地撇着嘴，：“是你让我的嘛，我的都是事实。”

    “既然你来这里买线，那线呢？”

    “没买成，来得太晚，人家关门了。”

    周晓军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