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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纽约奥尔巴尼·3

    他转身朝楼梯走去,开始上楼。楼上的大厅狭窄阴暗;一阵对这幽闭的恐怖袭来,使他呼吸急促,像被戴上了颈圈。上面,大楼的顶端伸入那条风之河,气流滑过屋檐,尖刺地嘶叫着。70房间有上下两层双扇门,上边的两扇装着正方形的毛玻璃。安迪站在门外,侧耳倾听风吹过檐槽和水落管,将积年的落叶弄得沙沙作响。他的心在胸腔里膨膨直跳。

    这时他差点走开——忽然间他觉得不如不去知道,不如将这一切都忘记。接着,他伸手抓住一个门把手。对自己说没什么可担心的,因为这该死的房间会是锁着的。那样更好。

    可惜并不是这样。把手转动了——门开了。

    房间中空无一人,月光透过窗外老榆树摇曳的树枝射进室内,忽明忽暗。但他还能看清那些床已经不见了。黑板已被擦净。冲洗过。那张图像窗帘似地卷着;只有拉线在空中摇摆。安迪朝它走去,停顿片刻后,他伸出有些颤抖的手将它拉了下来。

    大脑结构图一人脑被端上来,像屠夫的示意图似地标满记号。看着它,安迪又产生了那种服药后的感觉。并不适意;简直让人恶心。安迪禁不住呻吟一声,如蛛网银丝般微弱。

    血污仍在那里,在跳跃的月光中呈逗号形的黑色。周未试验前印在图上的迸肌体现在变成了迸体,其中一部分字迹被血污挡住了。

    这么一件小事。

    这么一件大事。

    安迪站在黑暗中凝视着血迹,浑身颤栗起来。有多少是真的呢?一些?大部分?全部?还是根本没有?

    身后传来一声响动,也许是他认为自己听到了:悄悄的脚步声。

    他的双手慌乱地舞动,其中一只带着同样可怕的响声打在图上。它涮地一声卷了起来,在一片漆黑的室内显得格外刺耳。

    远处一扇月光照耀着的窗户上突然传来敲击声。是树枝,还是粘带眼球组织和体液的死人手指?让我进去我把眼睛忘在里边了噢让我进去——

    在慢镜头般的梦幻中,他感到头晕目眩;一定是那个男孩,穿着白袍的精灵,眼眶只剩下两个滴血的黑洞。安迪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没有人在那儿。

    没有东西在那儿。

    但他的神经己不能忍受。当那树枝又开始无情地敲击时,他跑了,没顾得上去关门。他飞奔过狭窄的走廊,突然间,他真的听到身后传来追赶的脚步声(是他自己脚步的回声)。他一步两级冲下楼梯来到大厅里,上气不接下气,太阳穴怦怦直跳,空气像割下来的干草刺痛着他的喉咙。

    保安并不在附近。安迪离开大楼,关上身后那扇沉重的玻璃大门,像个逃亡者似地蹑手蹑脚走下台阶来到小广场。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后来真的成了一名逃亡者。

    五天之后,安迪把非常不情愿的维奇·汤林逊拽到了贾森·吉尔内大厅。维奇已经决定永不再想起这次试验。她已从心理系取走二百美元支票存到了银行,并且准备忘记这钱的由来。

    他极力劝说她同意一道来,雄辩的口才令他自己亦感吃惊。

    他们在二点五十课问休息时出发了。暖洋洋的五月微风送来哈里森教堂的阵阵钟声。“光天化日之下我们不会出什么事的。”安迪说道。即使在心里他也不愿弄清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周围有这么多人,不会有事的。”

    “我只是不想去,安迪。”她这样说着。可她最终还是去了。

    二,三个学生胳膊下夹着书本正从讲演厅里出来。阳光给窗户涂上一层金色,比安迪记忆中银色月光下的玻璃单调得多。·安迪和维奇走进教室时,其他几个学生也陆陆续续走了进来,准备三点钟上生物课。其中7个开始低声而热切地对另两个学生说起本周未将举行一次要求“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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