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公牛万岁·1
出足够的长度,以便将公牛面具固定在手背上。然后他举起费迪南德。让它浏览一遍衣柜上的标签。
费迪南德说:“就是这个。”用它那只橡胶脑袋轻轻点了点标着“波尔·哈沃弗特”的衣柜。衣柜上的锁被打开了,里面有一条牛仔裤,一件体恤衫,一件运动胸衣,一只浴袋,还有一只波尔的皮包。诺曼把皮包举到一只洗衣篮上,将里面的东西倒入篮子里铺着的一条毛巾上。他举着费迪南德,让他巡视房间里所有的东西,手里就像举着一只奇怪的间谍卫星。
“就在这里,大男孩儿。”费迪南德低语着。
诺曼从化妆品、面巾纸和纸张中抽出一张薄薄的灰色塑料卡片,它肯定能够打开她们那个机构的大门。这一点毫无疑问。他挑出了这样东西后,正准备走开——
“等一下。”公牛先生低语着说,这声音传进了诺曼的耳朵,用花环装饰的犄角在上下晃动着。
诺曼点了点头。他再一次从满是汗水的手上扯下了面具,放进衣兜里,然后又向波尔皮包里倒出的那堆东西弯下腰去。这一次他检查得非常仔细,就像在“作案现场”进行侦察时一样。区别只是在于,他现在只能用手指头做这件事了,而不能像通常在作案现场那样使用钢笔或铅笔的笔尖。
现在指纹绝对不是个问题。他想到这一点不由得笑了。不会再是个问题了。
他把她的钱包拿到一边,从那堆东西里面又挑出了一本印有“通讯录”字样的小红本。他在“口’字头下寻找姐妹之家,没找到他所需要的东西。又往前翻了几页,在波尔随手画下的一些眼睛和蝴蝶结周围写着大量的数字,看起来全都像电话号码。
他翻到最后一页,这里也同样,有着更多的电话号码。眼睛、蝴蝶结……在最中间,整齐地画着一个方框,在方框的两边各注着一个星号。
“哦,伙计,”他说,“拿上你的卡片,带上你的人。我想咱们要成功了,对吗,波尔?”
诺曼把最后一页纸从波尔的小册子上撕下来,塞到上衣前兜,踮着脚尖走到门口。他听了听,外面没有人。他长出了一口气,摸了摸装进兜里的那张卡片:正在这样做的时候,他的思维又跳入了另一个空间,有那么一会儿工夫,一切事物都不复存在了。
4
黑尔和格斯塔森带领着罗西和格特来到了很像是一排对话室的一个房间里,这里的家具已经十分陈旧,但看上去很舒服,而且里面没有专供侦探们使用的办公桌。他们坐在一张褪色的绿沙发上,它位于饮水器和咖啡机之间。咖啡机上没有贴吸毒者或者爱滋病人凄惨的图片,而是贴着瑞士旅游广告。侦探们既冷静又极富同情心,谈话是低调而又充满尊重的。但是,无论他们的态度或者周围非公事公办的气氛都不能对罗西有所帮助。她仍然怒火中烧,比她一生中任何时候都更感到愤怒,但是她也有些害怕,毕竟是在这种地方。
在讯问进行的过程中,有好几次她几乎要失去控制了,每当这时,她就将目光投向房间外面,寻找站在写有“警察公务,非公莫入”的横栏外面耐心等待的比尔。
她知道自己应该走到他身边,告诉他不要再继续等下去了——他可以先回家,明天再给她打个电话。但她就是做不到。她需要他在那儿等候,就像侦探们驱车带她们来的路上他始终骑在“哈利”车上紧紧相随一样;她需要他,就像一个想象力过于丰富的孩子在午夜醒来的时候需要灯光一样。
问题在于,她的头脑中在不断地转着疯狂的念头。她知道这些念头是疯狂的,可就是克制不住地要去想。只有当她简单地回答他们的问题的时候,这些念头才会消失,然后它们又回来了。她仿佛看见他们将诺曼带到了地下室,把他藏在了那里。一定是这样的,执法机构就像个大家庭,警察们都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