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还是磕头，像是一个知道自己犯错而惊恐的孩子，不敢抬头。

    quot;叶大人这是怎么了？quot;息衍看出了异样，问押他来的亲兵。

    quot;大概是傻了，从马房里抓他出来的时候就是这样，身上有皇室所颁的行牒，所以知道他的名字。quot;亲兵回答。

    quot;请叶大人抬头给我看看。quot;息衍说。

    亲兵上前抓住叶正舒花白的头发，硬是逼着他把头仰起来对着息衍。老人惊恐万状地瞪着息衍，喉咙里吼吼作响，像是要说什么，又像是野兽被捕捉了之后的无助呻吟。他满面泥灰，肮脏的眼角不知积了多久的眼屎，垂着两行鼻涕，随着呼吸一抽一抽，看一眼都令人恶心。

    息衍点了点头，制止了亲兵：quot;是叶大人，我和他曾在帝都有一面之缘，听说嬴无翳入主帝都，叶大人防守不利，知道自己的罪责深重，不敢回帝都领罪，转而在嬴无翳军中效命。没有想到变成这个样子。quot;

    白毅沉默了一会儿，知道这个俘虏也没法带来什么有用的消息了。他挥挥手，令亲兵们把叶正舒押下去。

    quot;将军，俘虏他的时候他说要找自己的女儿。quot;亲兵却没有退下。

    quot;女儿？quot;白毅一愣。

    quot;当时我们问他，他说女儿丢了，在服侍公主，所以我们立刻带他来见将军，可是他现在大概是被吓到了，说不出来。quot;

    quot;公主？quot;白毅惊喜。

    殇阳关里原本只应该有两个公主，要么是嬴无翳的长女，离国玉公主，要么就是嬴无翳从帝都带来作为人质的楚卫国小舟公主。

    quot;你们是在哪一处营地找到他的？quot;白毅喝问亲兵。

    息衍悄悄苦笑了一下。

    quot;北四营那边的一处马房里。quot;亲兵说。

    白毅加上一鞭，策马转身就要离去，却发觉身边的息衍像是木人木马，一动不动，脸上还带着几分诡异的笑。他愣了一下，扯紧缰绳，回望息衍：quot;你不跟我来？quot;

    息衍摊了摊手：quot;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们出来巡城之前，我得到情报，说在北四营找到了公主的线索。quot;

    白毅大惊，瞪视着息衍。

    quot;所以我当时就派出了我的侄儿，又请动北陆青阳世子带领五十匹快马前往接驾。quot;息衍自顾自地笑笑，quot;可是一点也没有怠慢拖延。quot;

    quot;你！quot;白毅一挥手中马鞭，指着息衍的鼻子，目光中怒火升腾，quot;你竟不告诉我？quot;

    quot;按照我们两家当初的约定，小舟公主可是我国的质子啊。quot;息衍微微耸肩，quot;好比你家的女儿都嫁到了我家来了，当然该是夫家去领人，你这个当爹的就算再着急，也还是我当公公的该占先啊。quot;

    白毅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却一句话也说不出话，只能死死地盯着息衍，仿佛要把这个无赖的老友身上看出一个洞来。息衍却镇定，像是完全没觉察他的怒火，叼着烟杆扭过头去，仰首望着天空。

    息辕为首，骑队奔驰着转过街角。他们来得很急，激起的风卷得街上一阵尘土飞扬，后面的半支队伍都必须以手臂遮在面前，免得呛到和迷了眼睛。吕归尘带马跟在息辕背后，不知道这是要往哪里去。他只晓得这是个极秘密的任务，他本没有差使，就在辎重营的驻所照顾重伤不起的姬野，可是一早醒来息辕忽然来传了息衍的命令，让吕归尘武装出发，却没有说往哪里去。出发时候息辕命令从亲兵营调出的五十名精骑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