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改变了的世界
完全抹去。现在的斗争,一方是妥协派的党,主张由小小的政治家们来控制和管理神食;另一方则是反对派的党,以卡待汉为代言人,讲起后来总是带着一种不祥的暖昧,开始是用这么一套话表明意向,然后又用另一套,一会儿说人们必须“修剪长大的荆棘”,一会儿又说人们必须找到”治疗大象”的方法,而最后,到了选举的前夕,又说人们必须“抓住那棵荨麻”。
一天,科萨尔的三个儿子,他们这时已不是孩子,而是成年人了,坐在他们一无用处的劳作制品之中,照他们的方式在谈着这些事。父亲叫他们修一整套巨大复杂的壕沟网,他们干了一整天,现在太阳落山了,他们坐在大房子前面小花园的空地上,看着周围的景物,略事休息,等着屋里那个小仆人通知他们吃饭。
你们得想想他们有多么魁伟,最小的一个身高四十英尺,歪倒在普通人会觉得是芦苇的草地上。一个坐着,用攥在手里的一根大梁从巨大的靴子上往下刮泥土;第二十用手肘支着休息;第三个削着一棵松树,使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松香味。他们穿的不是布衣服.内衣是用绳子织的,外衣是铝线织的毯子做的;脚上是钉铁的木靴,衣服的钮扣、链圈和腰带都是镀过的钢板。他们住的那所埃及式的单层大房子,大极了,一半用的是石灰石块,一半是用山里开出来的石头,正面足有一百英尺高,后面,烟囱、车子、起重机和工棚的棚顶神奇地耸入天空。从房子的一扇圆窗,可以看见有个喷口,白热的金属正从喷口往下滴着,定量滴进看不见的容器里。这地方从高地的岗子直到山谷的斜坡用极高的土堤和钢铁圈了起来,草草设了防。需要用某个普通大小的东西作对比才能意想其规模之大:从塞文欧克斯来的火车轰隆地横过他们的视野,现在又钻进隧道看不见了,相形之下,像是个自动玩具一样。
“他们把易格桑这边所有的树林都圈出去了,”一个说,“把牌子从诺克霍尔德又往这边移了两英里多。”
“这是他们最低限度能够做的了,”停了一下最小的一个说,“他们想煞煞卡特汉的威风。”
“要煞威风这可不够,但是——我们可受不住了,”第三个说。
“他们是在把我们和雷德伍德兄弟隔离开。上次我去找他时,红布告牌就从两边移进了一英里。他顺着高地出来的路口已经不过是个窄胡同了。”说话的在想着。”我们的弟兄雷德伍德不知道怎么样了?”
“真的,”最大的一个说,从他手里的松树上信手砍下一根枝桠。“他就像——就像还没醒过来。我说的话,他好像会没听见。他提到了——爱情。”
最小的一个用他的大梁敲着铁底鞋的边,笑了。
“雷德伍德兄弟,”他说,“在做梦呢。”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接着,大哥说,“这么围呀围和简直使我受不了。到最后,我想,他们会围着我们的靴子画个圈,叫我们就住在里面。”
老二推开一堆松树枝,坐了起来。“现在他们干的,比起卡特汉当权以后他们要干的简直算不得什么呢。”
“要是他当了权,”最小的弟弟说,一边用他那大梁敲打着地面。
“他会当权的,”大哥望着自己的脚。
老二住手不砍了,望着保护他们的巨大堤防。“那.弟兄们,”他说,“我们的青春就算完了,正像雷德伍德老爸爸很久以前对我们说的,我们必须做个成年人了。”
“对,”大哥说,“可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当乱子来到的时候,它意味着什么?”
他也望了望周围那些粗糙而庞大的所谓工事,却不是真的在望它们.而是越过它们,望着山那边无数的人群,他们心里想到了同一件事——一幅小人们洪水般拥来进行战争的景象,那些无穷无尽的、不间断的、心怀恶意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