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欧姆安霸
……我们帮不了他。宏深大法已经面临危险,其中最危险的是你刚才提到的『民间术』。我们必须依照他离开前指示我们的,尽力站稳,留意柔克岛的水井、以及各种相关名字的记忆。”
“嗳,”召唤师傅说:“但我还是得告退,去思考一下这件事。”他于是离开那塔房,走路有点僵硬,但仍高高抬着他那黝黑、高贵的头。
次日早晨,变换师傅去找他,敲门不应,入内一看,发现召唤师傅四肢伸展,趴着倒卧在石地板上,样子好像被人从后面冲过来用力一击。他的两臂全幅展开,像施法的姿势,但两手已冰冷,睁开的眼睛无法看见什么。变换师傅跪在他身旁,试着用法师的权威叫他,喊他名字“索理安”三遍,他依旧躺着不动。他没死,但仅余的生命气息只够维持心脏微弱跳动。变换师傅抱住他,喃喃道:“噢,索理安,我强迫你看进那个矿石,都是我害的!”然后,他快步跑出房间,对每个碰见的人,不管是师傅或学徒,都说:“那敌人已经来到我们中间了,侵入了防卫精良的柔克学院,并正中核心打击我们的力量!”虽然平日他是个温和的人,但这时他的样子好像发狂,而且冷酷,使看见的人都害怕。“好好照顾召唤师傅,”他说:“但是,他所专长的召唤术已经丧失,谁能把他的灵魂召唤回来呢?”
他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大家纷纷闪避,让他经过。
有人把医治师傅请了来,他要大家把召唤师傅索理安放到床上,用被子盖妥以保暖,但他没煮泡任何医治药草,也没唱诵任何用来医治病体或乱心的歌调。一位跟在旁边的徒弟——一个尚未成为术士,但颇有医治潜力的少年——不由得问:“师傅,不用为他做任何事吗?”
“在那道墙的这一面,我们什么也不用做。”医治师傅这么说。然后,突然想起他在对谁说话似的,才又说:“孩子,他没病。况且,倘若他身子真有发烧或疾病,我不知道我们的技艺能有多少效用。最近,我的药草以乎都没什么味道,而且我持诵医治术时,也是一点效力都没有。”
“这现象与昨天诵唱师傅说的一样。他当时正在教我们诵唱,唱到一半突然中止,就说:『我不晓得这歌谣的意思。』说完便走出讲堂。有的师兄弟笑起来,但我当时却感觉脚下地板好像沉陷下去。”
医治师傅注视这徒弟直率聪颖的脸庞,又转头俯视召唤师傅冰冷僵硬的脸庞。“他会回转来与我们再见的,”他说:“歌谣不会被忘记。”
然而,当晚变换师傅离开了柔克学院。没人见到他走时是什么样式。他就寝的房间有扇窗子望向院子,第二天早晨,那扇窗子是开的,而他不见了。大家认为他运用他的变换技巧,把自己变成小鸟或禽兽,甚至变成一阵雾或风,因为没有任何“形”或“质”难得倒他。所以他就这样由柔克学院消逸无踪,说不定去寻找大法师了。要是法术失败或意志不济,这种形状的变换反倒可能会被自身法术攫获而无法返回原形,了解这一点的人都为他担心,但他们没有把内心忧虑说出来。
如此一来,“智者咨议团”一下减少了二位师傅。日子过去,却一直没有大法师的消息传回来,召唤师傅宛如死了般躺着,变换师傅也没回来,宏轩馆内弥漫寒意与阴影。众学徒交头接耳,有的说要离开柔克学院,因为学院没传授他们来此想学的东西。“也许呀,”有一位说:“这些秘密技艺与力量打一开始就全是谎言。全体师傅当中,只剩下手师傅还会一些妙招,可是我们都知道,老实说,那些全是幻象。如今,别的师傅不是躲起来,就是拒绝做任何表示——因为呀,他们的把戏全曝光了。”另一个人听了,还加油添醋道:“哼,巫艺是什么东西啊?不过是一场表象的表演。魔幻技巧到底是啥呀?它可曾救人免死,或起码给人长寿?师傅们倘若真有他们自称拥有的力量,肯定每一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