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感到的对一个天朝的儿子的蔑视,觉得这命令再自然不过了,对执行这一命令毫不迟疑。
这时,德考特船长已站了起来,后面跟着戈弗雷和大副,离开了艉楼的休息室向“梦幻号”船头的这个家伙走去。
那儿,果真有一个被紧紧抓住的中国人,正在和两三个毫不留情地用手推撞他的水手搏斗。这是个35岁至40岁的男人,容貌聪敏,体质健壮,脸上无须,但由于在通风很差的底舱里呆了60小时显得有点苍白消瘦。
德考特船长立即以手势令他的手下松开这不幸的擅入者。
“你是谁?”他问他。
“太阳的一个儿子。”
“你叫什么名字?”
“尚无。”那中国人答道,这名字,在天朝的语言中。意思是:并不存在。
“你来这儿,来船上干什么?”
“我航海!……”尚无镇静地回答,“但尽可能不给你们造成最小的损害。”
“当真!最小的损害!……你是在开船时躲进底舱里的?”
“您说得对,船长。”
“为了免费地把你从美国带到中国,带到太平洋的彼岸?”
“如果您愿意的话。”
“如果我不愿意,黄皮佬,如果我请你心甘情愿地游回中国去?”
“我会试试,”中国人微笑着回答,“但可能会在路上送命!”
“好吧,,”德考特船长叫道,“我来教你怎样想节省路费!”
德考特船长大大超出了这事所可能引起的他的愤怒,可能正要将他的威胁付诸实施时,戈弗雷干预了。
“船长,”他说,“‘梦幻号’船上多了一个中国人,那就是加利福尼亚少了一个中国人,那儿的中国人那么多!”
“那儿的中国人太多!”德考特船长答道。
“太多,确实,”戈弗雷接着说,“那么,既然这不幸的人决定离开旧金山,这值得某种怜悯!……唔!我们在过上海海岸时把他扔下,就不会再有问题了!”
在说着加利福尼亚州有着太多的中国人时,戈弗雷用的是一个真正的加利福尼亚人的语言。确实,天朝的子民的移居国外——他们是在中国的3亿对在合众国的3千万美国人——对极西部地区的省份成为一种危险。因此加利福尼亚、下加利福尼亚、俄勒冈、内华达、犹他这些州的立法机构,以及国会本身都关心着这种新的流行病的侵入,美国佬给这起了“黄祸”这个意味深长的名字。
在那个时代,仅在加利福尼亚州就有5万天朝子民。这些人在淘金上极有技巧,也极有毅力,靠一撮米饭,一口茶,一口鸦片生活,有为了降低劳动力的费用而损害气愤的工人的倾向。因此必须使他们服从一些与美国的宪法相反的专门的法律——控制他们的移民,不让他们有取得国籍的权利的法律,怕他们最终成为国会中的大多数。此外,如同印度人和黑人那样,他们通常都受到粗暴对待,为了对强加于他们的这种“霍乱患者”的说法辩护,他们经常被圈禁在一种少数民族的集中居住区,在那儿,他们小心地保持着天朝的风俗和习惯:
在加利福尼亚的州府,在靠近萨克拉芒朵街的那个区域,装饰着他们的招牌和他们的灯笼,另一人种的影响把他们集中到了一起。在那儿,可以成千成千地遇见他们,穿着他们的袖子宽大的外衣,戴着他们的尖锥形帽子,穿着他们的头上翘起的鞋子碎步疾走着。在那儿,他们大多数人成了食品杂货店主、园丁或洗烫衣服的工人——如果不当厨师,或不属于那些在旧金山的法国剧场演出中国戏的剧团。
然而——没有任何理由为他掩饰——尚无参加了这些性质各异的剧团中的一个,在那儿,他演第一丑角,——万一这种欧洲戏剧的表达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