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赵飞燕窃语偷花楼 赛金花毁花烟雨轩
写一首:
尘花处处生东园,
一缕秋香千里歌。
春艳方觉成酿蜜,
秋波只晓做天河。
清新本是汉家种,
鲜艳何尝是糟粕。
可笑自家不认家,
徐福已老奈如何?
洪波题完,见还有空暇于是出轩来,迎头正碰见李白,李白呵呵笑道:“我那‘天仙轩’是菊花,自古陶潜爱菊,如今我老李也不得不爱菊了。”
洪波道:“我那‘红尘轩’是樱花,草草几笔,勉强成语。”李白道:“飞燕和绿牡丹怎么还不见回来,想是有事了。我到‘秋波轩’替飞燕先题上,你到‘银圣轩’替绿牡丹题上,如何?”
洪波点头自己往银圣轩,李白也往那秋波轩而去。再说赛金花进了“金圣轩”,见那金圣花栽于盆内,傲然挺立,昂首开放,分外有气,忿忿道:“我是赛金花,你却叫金圣花,真是与我故意作对,你算甚么希罕物!”说罢一把扯过金圣花撕得粉碎。
撕罢金圣花,赛金花方才舒一口闷气,然后走出轩来,对面正是崔莺莺的“烟雨轩”;赛金花轻步迈入,只见崔莺莺正满头香汗,神思不定。赛金花一见那花,土不土,洋不洋,一支枯枝挑着一朵花蕾,还未开放,不禁问道:“莺莺姐姐,这是何花?”
莺莺抬头见是赛金花,方才苦笑道:“我也正为这个着急呢,这花我没有见过。”
赛金花道:“谁知是个甚么狗尾巴花。”说罢伸手过去也一把扯个粉碎,莺莺阻拦已来不及了。
莺莺急道:“这如何是好?你可闯下祸了!”
赛金花笑道:“我那轩内的金圣花也被我扯了,这怕甚么?”
说罢便在那纸上信笔题了一首词:
甚么奇花异放,
只有秋冬春夏。
花开易见难寻落,
怀中只闻空笳。
千古之迷煞,
悬梁刺骨图啥。
君看寒枫渔火里,
醉倒西江月下。
莺莺道:“题得有味,只是绿牡丹还未回来,咱们不如到‘银圣轩’看看,帮她把那首花诗题上。”
赛金花道:“你不提,我倒忘了!”
二人来到“银圣轩”,一进轩,只见陈洪波和骆宾王正在里面题诗。骆宾王一见莺莺、金花进来,忙道:“来,你们看,这‘银圣花’怎么个写好?”
这赛金花一见又是甚么银圣花,不由火起,上前一把将那金圣花连根拔掉。
洪波道:“你怎么这么性急?!牡丹姐姐拿不到名次,看你怎么办?”
赛金花怒道:“甚么名次!钱能通神,你没听李白讲,那严世藩、潘金莲早就勾通苏若兰把那名次拿去了,既然不公正,还要甚么名次?!”却说赛金花这么一拔,自此那金圣花、银圣花便绝种了,因此至今人世间和天国也没有这金圣花、银圣花。赛金花在“烟雨轩”折的那种花,唤作“淫花”,这淫花是水性花,只有男子进来才开花,但也是一瞬间,如昙花一现。经赛金花这么一折,从此也在人间绝种。
这时红娘满面羞红,走进来说道:“我那首梨花诗,苦想半天,硬是想不出,洪波哥哥,你帮我题一首罢?”
洪波笑着随红娘进了“侠香轩”。只见书案上,一簇梨花开得分外逗人喜爱,洪波沉思片刻,信笔题了一首:
娇心惟有做春寒,
花蕊皎皎抱醉眠。
怀素原来高士客,
凝目只有宫宇闲。
满目金枝成图画,
一点娇羞入云间。
冰雪可疑漫天雪,
飘然便是醉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