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放开太阳
的长发披散到他的背上,一直垂到腰间。他有一张严厉而阴沉的面孔。
凯苏安在马背上俯下身,和那个人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从马鞍下面拿出一只沉甸甸的钱包。那名军官接过钱包,后退了一步,挥手示意一名士兵上前。那是一个瘦骨嶙峋的高大男人,不过没有戴头盔,与那名军官一样垂到腰际的长发被束在背后。他手里捧着一块书写板,先向埃拉娜尊敬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开始询问她的姓名,并仔细地把两仪师的名字记录下来。在他用钢笔尖去蘸墨水时,他一直把舌头咬在齿缝里。那名军官则把头盔夹在腰间,面无表情地审视着凯苏安背后的其他人,那只钱包被他拎在手里,仿佛已经完全被忘记了。他要不就是不知道刚刚和他说话的是一名两仪师,要不就是他完全不在乎这种事,在这里,两仪师和普通女人没有区别。纱罗打了个哆嗦。在这里,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女人,而且还在被一种失落的感觉深深困扰着。
“他们会记下所有外国人的名字,”萨伦妮说,“资政们要求知道都有谁进入了这座城市。”
“也许他们在迎接波涛长时,不会接受贿赂。”哈琳妮冷冷地说。那名干瘦的士兵已经从埃拉娜面前走开,朝哈琳妮和纱罗走过来。和其他陆民一样,脸上戴满首饰的海民贵妇也让他显露出惊讶和好奇的表情。
“女士,请告诉我您的名字?”他再次低下头,礼貌地向萨伦妮问道。萨伦妮在说出名字时,没有提起她是两仪师。纱罗也只是说了自己的名字。但哈琳妮庄重地说了全名,哈琳妮·丁·托加拉·双风,梭玳茵部族的波涛长,亚桑米亚尔诸船长的特命大使。那名士兵眨眨眼,然后再次咬住舌头,低头开始记录。哈琳妮皱起眉,当她想要让某个人吃惊的时候,那个人就必须吃惊。
当这个士兵还在书写时,一名身材矮壮、戴着头盔、肩膀挂了一只皮囊的士兵走到哈琳妮和毛德的坐骑中间,透过他的格栅面甲,纱罗能看见一条满是褶皱的疤痕将他的一侧嘴角提起来,让他总像是在冷笑。他以非常尊敬的态度向哈琳妮点了一下头,然后伸手去拿毛德的剑。
当剑士长从那名士兵中夺回佩剑时,萨伦妮急忙向哈琳妮说:“女士,你必须先把剑给他,让他处理,否则你就必须把剑留在这里,这也正是凯苏安出钱购买的服务。在法麦丁,没有人能携带小刀以外的刀剑武器,除非那件武器被系上和平结,无法从鞘中拔出。就连这些城壁卫兵也不能带着武器离开他们的岗位。是不是这样?”她朝那名皮包骨的士兵问道。那名士兵立刻给出肯定的回答,并且赞扬这是一项非常优秀的法规。
毛德耸耸肩,将佩剑从腰带上抽出来。那个脸上永远带着冷笑的士兵又要求他交出象牙柄匕首。然后他将匕首插在自己的腰带里,又从皮囊中抽出一根细绳,熟练地在海民长剑的剑柄和剑鞘上缠裹出一重精致的绳网。在缠裹的同时,他还不时从腰带里拿出一枚印章,在绳网中压上一块软铅片,不过这样做丝毫没有减缓他缠网的速度。
“那个名单会被送往另外两座跨湖大桥,”萨伦妮继续说着,“出城的人必须出示自己携带的武器,表明和平结没有被打破,否则他就会被扣押,直到治安官确认城中没有其他罪行发生。如果城中平安无事,那么破坏和平结的人最轻也要受到鞭笞的惩罚。大多数外国人都会在入城前交出武器,以节省这笔开支。但如果我们这样做,就必须也从这座桥出城。但现在只有光明知道我们会从哪个方向离开。”她向凯苏安望过去。后者正在阻止埃拉娜策马驰上那座长桥。然后萨伦妮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至少,我希望这是她留下武器的理由。”
哈琳妮哼了一声:“这太荒谬了,那人们又该怎样自卫?”
“在法麦丁,任何人都不需要自卫,女士。”矮壮的卫兵用沙哑的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