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机会
还不停地皱起眉,瞪着他的工人们,似乎是在怀疑那些人都想要立刻躺下来睡觉一样。在这个酷热难耐的地方,就算是死人也肯定睡不着,麦特的衬衫已经因汗湿完全贴在身上,连外衣也出现了一块块汗渍。“我对照明者一无所知,大人,我也不想了解。那些烟火只是些花哨又没用的东西,但大钟可不一样,大人请原谅,我现在很忙。女大君苏罗丝为了庆祝她的胜利,订做了十三座大钟,它们是有史以来最大的钟。考温·苏托马将是它们的铸造者!”这些钟所代表的胜利,是外来者对他家乡的征服,但这点却好像没有对苏托马造成任何影响。他在说话的时候,还一边笑着,一边揉搓他瘦骨嶙峋的双手。
麦特试着让亚柳妲温柔一些,但这个女人却也像是青铜铸造的一样。不过,当她终于被麦特的一双手臂环抱住的时候,麦特感觉到她毕竟还是比青铜软得多,但那些让她颤抖的亲吻丝毫没有软化她的决心。
“我想,对一个男人,把他必须知道的事情告诉他就行了。”她坐在马车里的一张软垫凳子上,坐在麦特身边,一边喘息着一边说道。她所允许的限度只到接吻,不过她似乎非常热衷于这件事。她缀着珠串的细辫子在脑后乱成了一团。“男人总是不停地聊这个聊那个,你们自己也不知道片刻之后会说些什么。而且,难道你回来只是为了得到一个答案吗?”随后她就开始把自己和麦特的头发弄得更乱。
在从麦特口中得知坦其克照明者礼堂的情况之后,亚柳妲就没有制作过夜花了。麦特又去找过两次苏托马师傅,但在第二次的时候,那名铸钟匠已经不给他开门了。他正在铸造有史以来最大的钟,任何愚蠢的人都不能用他们愚蠢的问题来打扰他。
泰琳开始将每只手上的两根指甲涂成绿色,不过她还没有剃掉自己的头发,她告诉麦特,自己最终会剃掉半边头发。她还把长发拢到脑后,看着镏金边框的镜子,想象自己剃掉头发的样子。她想先适应这种怪异的样子,让自己适应霄辰风格,她不能在这种事情上犯错。不管贝瑟兰给了她多少阴沉的眼色,她全都无动于衷。
泰琳不可能知道亚柳妲的事情,但从他第一次吻过那名照明者的那一天开始,祖母年纪的女仆就全部从泰琳的房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头发雪白、满脸皱纹的老妇人。晚上,泰琳开始将她的弯匕首插在触手可及的床柱上,并在麦特身边大声地自言自语,评论麦特是如何看那些身披纱袍的达科维。实际上,她并不只是在晚上才用匕首去戳那些床柱。带着笑容的女仆们在召唤麦特去泰琳的房间时,往往只需要告诉他,泰琳又在戳床柱了。很快地,麦特就开始躲避那些脸上带着笑容的女仆。他并不是不喜欢和泰琳同床共枕,虽然她是个傲慢的女王,但所有贵族女人都是傲慢的。麦特只是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被猫当成宠物的老鼠。在这里,冬天里白昼的时间比家乡两河要长得多,但麦特有点怀疑,泰琳要把他这些多出来的时间也全部吞掉。
幸运的是,现在泰琳不得不用愈来愈多的时间陪伴苏罗丝和图昂了,她的寓所被愈来愈频繁用来接待来访的朋友。至少图昂可以被看成她的朋友,而任何人都不可能和苏罗丝成为朋友,泰琳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女孩,或者是这个女孩接受了她。关于她们之间的谈话内容,泰琳只是向麦特透露一点点,但她们现在经常一聊就是几个小时。麦特经常会看见她们一边在走廊散步,一边低声交谈,有时甚至会一同大笑起来。安奈瑟和赛露西娅经常会陪在她们身后,赛露西娅是图昂的金发侍圣者。有时这些女人的身后还会跟着两名目光严厉的视死卫士。
麦特依然不清楚苏罗丝、图昂和安奈瑟之间的关系。在表面上,苏罗丝和图昂是平等的,她们彼此都直呼对方的名字,也会为对方所开的玩笑而笑。图昂从不曾向苏罗丝发出过任何命令,至少麦特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