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面纱所隐藏的
的王之血脉都穿上他们最好的丝绸衣服,他们丝毫不在意冷风吹起他们的斗篷,也不在意赤脚的船员们在他们身边来回奔跑。一些贵族过分地装出对那些船员视而不见的样子,就好像是在责备那些船员没有每走两步就向他们跪拜行礼。但看到戴着面纱的图昂时,他们也没有跪下来,只是向图昂微一鞠躬,且每个人弯腰的幅度都不比其他人大。只有尖鼻子的于里尔单膝跪了下来。所有人都认为于里尔是图昂的秘书,他当然是,但他也是图昂的膀臂,负责指挥图昂的觅真者。那个叫伦蒂·麦克拉的女人匍匐身体,亲吻着甲板,直到于里尔低声说了一句,她才急匆匆地站起身,满脸通红,双手不停地抚平红色裙摆上的皱纹。从坦其克到这里,图昂一直都不确定是否应该接受她的效忠,但她就像一名达科维那样俯首帖耳。不知为什么,麦克拉对两仪师恨之入骨,她提供了非常有价值的信息,图昂也给了她足够丰厚的赏赐,但与那些酬金相比,促使麦克拉这么做的似乎只是向两仪师复仇的欲望。
图昂向其他王之血脉点了点头,就登上船尾甲板,两名视死卫士紧跟在她身后。强风让她肩头的披风仿佛随时都会飞走,并把面纱紧紧地压在她的脸上,片刻后又要将面纱掀上她的头顶。这没关系,它飞不走的。图昂的私人旗帜在船尾高高飘扬,旗子上的图案是两头黄金狮子驾着一辆战车向前奔驰。旗帜下面,六名舵夫正竭尽全力控制住长长的舵柄。她当然不会戴那顶乌鸦与玫瑰图案的蕾丝帽,现在,看到这幅面纱的每一名水手都会立刻把这件事传出去。汲伦胜利号的船长是一个身材魁梧、满面风霜的女人,她有一头白发和一双令人惊异的绿眼睛。当图昂的软鞋踏上舰尾甲板时,她鞠了个躬,然后就立刻将注意力转回到她的船上去了。
安奈瑟站在船尾栏杆旁边,身上还是一成不变地穿着黑色丝衣。虽然她没有披斗篷或披肩,但从表面上看,寒风似乎对她没有造成任何影响。她是个身材苗条的女人,而她的身高就算以男人的标准来看也算是高的了,她炭黑色的面孔相当漂亮,但那双黑色的大眼睛射出的光芒却像锥子般尖利。她是图昂的尊师,她的真言者,这是女皇在奈菲瑞去世时亲自下达的任命。愿女皇永生。这是一件令人吃惊的事。那时安奈瑟的左臂已经得到完全的训练,准备好取代奈菲瑞的位置了,但女皇在水晶王座上说出的话就是法律。没有人应该害怕自己的尊师,但图昂的确有一点害怕安奈瑟。她走到安奈瑟身边,紧捉住栏杆,然后又不得不强迫自己松开手,好让自己不至于将涂漆的栏杆折断。那将是一个非常可怕的预兆。
“看样子,”安奈瑟开口了,她的声音就像一根钉子戳进图昂的颅骨,高个子的尊师皱起眉,俯视着她,声音中充满轻蔑,“你藏起了面孔,某种程度上可以这么说,现在,你只是女大君图昂了。但是所有人仍然知道你是谁,即使他们不会说出这一点,这场闹剧你还打算继续多久?”安奈瑟丰满的嘴唇露出冷笑,她用一只纤细的手打了个代表轻蔑的简单手势。“我想,这种白痴行为只是用罪奴藤条来惩戒可能已经不够了,如果你以为这样的一件小东西能够让你的眼睛小一点,那么你就是个傻瓜。她说的什么话让你感到愤怒?这一点,似乎没人知道。我只能向你表示抱歉,因为我似乎是没有正确判断你的怒火。”
图昂让自己的双手固定在栏杆上,强迫这双手不要颤抖,同时也强迫自己的面孔保持严厉的神情。“我会一直戴着面纱,直到有一个预兆出现,告诉我摘下它的时候到了,安奈瑟。”幸好,她的声音还维持着平静,但只有更好的运气才能保证没有其他人听到丽迪娅那语焉不详的预言。所有人都知道,那名罪奴有预言的能力,如果其他王之血脉知道她说了些什么,图昂很难想象他们会在暗中如何议论她的命运。
安奈瑟发出粗鲁的笑声,又开始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