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一束玫瑰花蕾
的日常所需都来自于森林和田野。”当他们沿着马戏团的主街散步时,他这样说道。月亮已经躲进了云层里,五颜六色的马车和街两旁的舞台都变成了一个个黑色的影子。“人们种植烟草,放牧羊群,我的父亲也养乳牛,做马匹贸易,但烟草和绵羊才是我们的主业。”
“你的父亲做马匹贸易。”图昂喃喃地说,“那么你做什么?”
麦特回头瞥了那两个影子一样的女人一眼。如果他压低声音,也许赛塔勒不会听见,但他还是决定说实话。现在马戏团里非常安静,她也许会听见,而且她很清楚麦特在艾博达的时候都干些什么。“我是个赌徒。”
“我的父亲也称自己为赌徒。”图昂轻声说,“他就是因为赌输了才死的。”
她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另一天晚上,他们走过一排兽笼,这里的每一间兽笼都被单独放在一辆马车上。他说:“你喜欢做些什么,图昂?什么事让你感到有趣?除了下棋以外。”说出图昂的名字时,他几乎能感觉到三十尺外的赛露西娅向他射来的犀利目光,但图昂却似乎毫不介意,他相信她是不介意的。
“我训练马匹和罪奴。”图昂一边说,一边端详着兽笼中一头睡着的狮子。那头粗大栅栏后面的猛兽看上去只是稻草上的一团黑影。“它真的有黑色的鬃毛?”霄辰从没有过黑色鬃毛的狮子。
她训练罪奴?只是因为好玩?光明啊!“马匹?什么样的马匹?”也许是战马。她喜欢训练罪奴,只是为了好玩。
“安南太太告诉我,你是个无赖,玩具。”她的声音很冷,不是冰冷,只是冷静。她向他转过身,面孔藏在兜帽的影子里。“你亲过多少个女人?”那头狮子醒过来,咳嗽了一声,低沉的吼声足以让任何人头皮发麻,但图昂连一丝抖动都没有。
“看样子,又要下雨了。”麦特虚弱地说,“如果我让你被淋湿,赛露西娅一定会剥了我的皮。”他听到她低低的笑声。他的话就这么有趣吗?
当然,他是有收获的。也许情况并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发展,但只要你认为有收获,那就总是有收获的。
“真是一群饶舌的喜鹊。”他向艾格宁抱怨着。这时,金红色的太阳半藏在乌云后面,已经渐渐接近了地平线,所有东西都在地上留下了长长的影子。雨难得地停了。天气虽然很冷,但他们还是坐在做为居所的绿色马车下面下着棋。许多人络绎不绝地从他们身边走过,男人们仍然在为各种杂务而忙碌着,孩子们抓紧最后的机会,在泥泞的街道上滚着铁环,扔着球。女人手提着裙摆,在经过这辆马车时都会向他们瞥上一眼,虽然那些女人都戴着兜帽,麦特还是能想象她们会有怎样的表情。这个马戏团里几乎没有女人会和麦特·考索恩说话,他气恼地抓挠着握在左手中的黑棋子。“他们只需要拿到金子,到达卢加德,这才是他们应该关心的,他们不应该把鼻子插到我的事情里来。”
“你不能责备他们。”艾格宁看着棋盘,悠缓地说道,“你和我应该是一对亡命鸳鸯,但你却把更多的时间花在了……她身上。”想让她不尊称图昂为“大君”还不是那么容易。“你的行径就像是个另觅新欢的男人。”她伸手放下棋子,然后,手便停在了半空。“你不可能以为她会完成这场仪式吧,是吗?你不可能蠢到这种程度吧。”
“什么仪式?你在说什么?”
“在艾博达的那个晚上,你三次称她为你的妻子。”她缓缓地说,“你真的不知道?一个女人三次称一个男人为自己的丈夫,男人三次称女人为自己的妻子,他们便结为连理。通常,这都是受到祝福的,但他们一定要在见证人面前这样称谓彼此,才能使婚姻成效。你真的不知道?”
麦特笑了,他耸耸肩,让自己能感觉到挂在脖子后面的匕首,一把好匕首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