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黑暗聚集
这样我会有思考的时间,这对我们两个都好。”她伸手按在雕花栏杆上,朝楼梯上方瞥了一眼。“来吧,她的命令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不能把这个两仪师像鹅一样挂起来再对她动刀,这点实在是可惜。
汉隆跟在她身后,靴子在阶梯上踏出一连串响声,这让他突然想到,自己一直没听见那名访客离开的声音,除非这幢房子里另有他不知道的密道。据他所知,通往屋外的门户只有前门、厨房门,以及屋后的另一道必须经过厨房才能到达的门。看样子,他有可能与这名军人见面,也许这是夏安为他准备好的突然袭击,他暗暗地将鞘中的匕首抽出了一点。
不出汉隆所料,前起居室的蓝纹大理石壁炉中跃动着熊熊火焰,这是个绝对值得抢掠一番的房间。墙边的镀金小桌上陈设着海民瓷花瓶,织锦壁毯和地毯都相当华美,不过这些地毯中的一块现在可能已经完全不值钱了。在靠近房间中心位置的地方,一张毯子盖着一堆东西,如果这张毯子下面那个人的血没有沾污他身下的地毯,汉隆愿意把从那张毯子里伸出来的一双靴子吃掉。
夏安坐在一张雕花扶手椅中。她是个漂亮的女人,身穿一条绣金线的蓝色丝绸长裙,腰间围着纹饰富丽的织金腰带,细长的脖子上挂着一根粗重的金项链,在编结繁复的蕾丝发网下,光可鉴人的褐色长发一直垂到肩头。第一眼看上去,她是个纤细精致的女人,但她的面容里总是掺杂着某种狡猾的神色,她的笑意从不会触及那双褐色的大眼睛。现在,她正在用一条蕾丝花边的手绢擦拭一把握柄头部镶嵌一枚火滴石的小匕首。“去告诉姆雷林,我稍后要让他扔掉……一个包袱,法理恩。”她静静地说。
法理恩的面容波澜不惊,如同抛光的大理石,但她立刻以逢迎的姿态行了一个屈膝礼,然后快步跑出了房间。
汉隆用眼角瞥了一下夏安和她的匕首,走到那张毯子旁边,掀开一角,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双玻璃状的蓝眼睛和一张曾经可能很严厉的面孔。死人总是显得比活人更软弱一些,很显然,这个人并不像法理恩认为的那样谨慎和聪明。然后,汉隆放下毯子,站起身,语气温和地问道:“他说了什么让你气恼的话吗,女士?他是谁?”
“他说了几件不合我意的事情。”夏安举起匕首,仔细端详短小的刀刃,确认上面再无一丝血迹,然后将匕首收回到腰间的雕金刀鞘里。“告诉我,伊兰的小孩是你的吗?”
“我不知道那个小崽子的父亲是谁。”汉隆的声音里带着些挖苦的意味,“怎么了,女士?你以为我变得软弱了?上一个声称有了我的孩子的小妞已经被我塞进井里,好让她能冷静一些,不会到处乱跑。”一张墙边小桌上的托盘里放着长颈银酒壶和两只雕银酒杯。“这安全吗?”他望着酒杯问道。两只杯子的杯底上都有一些残酒,如果那酒里有另外一些东西,足以让这个被干掉的家伙失去任何抵抗能力。
“卡蒂勒·莫森南,一名玛尔隆五金商人的女儿。”夏安如同闲聊般的话语差点让汉隆打了个哆嗦,“你先用一块石头砸开她的脑袋,这倒让她不必遭受溺毙之苦。”她怎么会知道那个小婊子的名字?怎么会知道那块石头?实际上,汉隆自己已经把那个名字忘掉了。“不,我不认为你变软弱了,但我讨厌想到你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亲吻那个伊兰女士,我只是讨厌这一点。”
她突然向手中染血的手绢皱皱眉,优雅地站起身,走到壁炉前,将手绢投进炉火。然后她继续站在那里,享受着炉火的温暖,根本不曾看汉隆一眼。“你能安排让一些霄辰女人逃出来吗?最好逃出来的人里同时有那些所谓的罪奴主和罪奴。”说到这两个陌生的名称时,她显然还有些不习惯。“如果你做不到,那只放掉一些罪奴主也行,她们会救出另外那些人。”
“也许可以。”该死的,今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