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五章、谋篡或谋废立
理、合情、合法的举动,明达却坚不肯交权,甚至于列阵相峙。直到裴丕遇害,前后超过半个时辰,尚书使无一人前来解斗——此中深意,大可玩味。
四,裴丕既遇刺,诸尚书却要拖到中午时分,方才委员前往五校营坐镇,展开调查其实是和济胆怯所致);另遣人裴该特意不点祖纳之名)入宫去捕明达,却只抱出来一枚首级,以及遗书——不是供状!此事大为可疑啊∫尚书竟将裴丕之遇害,推诿到羯贼奸细头上,而羯贼若有奸细潜入五校,大可趁宿卫时冒犯天子,又何必杀裴丕呢?根本是高山擂鼓——不通不通又不通。
五,裴该得到消息后,先赶紧为裴丕发丧,为此耽搁了好几天,这才启程上洛,可是到了洛中一瞧,尚书们仍然没能拿出足以使人信服的调查结论来,而且就连对裴丕的旌表,都从未考虑过。怎么的,因为裴氏专注于关西,而祖氏忙着御羯,所以荀氏等就自觉可以放羊了?甚至于可以为所欲为了?
六,本来洛中虽有此变,只要朝廷应对及时且得法,还不至于酿成什么太大的风波。然而荀氏却趁机使尚书下制,召祖君与卿等急回,当不能如愿后,又逼天子亲笔作诏——你们是不是担心祖家军灭羯立功,将来难以制约啊?
总而言之,事情本来不能说很大,或者可以比较完满地加以解决,偏偏宫中对此置若罔闻,诸尚书复敷衍塞责,导致裴该不得不率兵归洛——否则他这脸往哪儿搁?则宫中、府中,于此或者别有用意——多半是为了压制裴该,复削弱祖逖——或者彻底的无能〈来,诸位来评判一下,究竟哪种可能性比较大呢?
张平、樊雅等出身比较低,既入祖军,屯驻在洛阳内外之时,自然多次遭逢官僚们——尤其是荀氏等世家官僚——的白眼,当惩被煽动起了心中长年累积的怨气,纷纷鼓噪道:“我等艰苦百战,元沙场,却由得这班小人弄权,实为可恨!”
许柳、张敞只是沉吟不语——他们没张、樊等人那么天真,可也觉得裴该所言,颇有道理c涣则开口问道:“则大司马今番归洛,意欲如何疵此事啊?”
裴该朝他笑笑:“卿昔日见我时,不是这般称呼。”你不是一直跟着你爹,叫我“叔父”的吗?干嘛这么生分啊。
祖涣尴尬地笑笑,瞥了老爹一眼,最终还是拱手:“还请叔父教诲。”
裴该道:“我意,荀道玄等不堪奉社稷,当弹劾罢免之;和济先审此案,却无故拖延塞责,其心叵测,当下和济廷尉,严加勘察之”
祖涣追问道:“家伯祖尚书如何?”
裴该笑笑:“尚书虽多颟顸,岂有一抒罢之理啊?祖、殷、卞可留。”顿了一顿,笑着注目祖涣,说:“然而,令伯父之才具,亦未必堪任尚书——卿等自也知道。”
祖济插嘴道:“与其士言伯父,不如士少叔父”
裴该微微颔首,心说品行是一回事儿,才能又是另一回事儿,虽说祖约其实也不是做尚书的合格人选,终究比起祖纳来要强一点儿——你说得没错啊∫从前还没有很清晰的认知,昨天跟祖纳谈了一会儿,才知道那家伙就是一文学之士罢了,根本没有什么实务能力。
祖逖却终于开口了,呵斥祖济:“不得妄言!”随即朝裴该拱一拱手:“令兄实受我命,入洛驻守,则不幸遇害,我之过也。”
裴该知道他这是试探,当即曳笑道:“此事与祖君无涉,何必自责?”
祖逖点头表示感谢,随即问道:“如大司马所言,此事或亦牵涉宫中,则于天子身边之人,又当如何疵哪?”
你想对付荀氏,那无关紧要,即便表态可以让我那位兄长仍旧留在尚书台,但看情况,我过一段时间也得把他给抽出来关键问题是,你打算怎么对待天子啊?是就此把板子高高举起,再轻轻放下,还是打算对天子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