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狡妇弄奸乘危换子 银瓶留恨喋血追踪
都吹得倒的客官是否已病死床上。他想到那两袋眼看就要到手的行囊,胆子陡然壮大起来,便伸手将帐子掀开,正俯身向床壁探去时,猛然间胸前被击一掌,他只感一阵剧痛,早已被击离床沿一丈开外,滚倒在地。
黑三还未清醒过来,忽听床上传来一声喝斥:“你敢来犯我!”
黑三这才明白过来,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一不做,二不休,他一横心,翻身起来,顺手操起桌旁板凳,用尽全身气力,猛向床上砸去,还不等他板凳落下,突然腰间又被一击,似拳非拳,似脚非脚,却痛得他两眼金星直冒,随着一声“哎哟”,便滚到门边去了。不等黑三挣扎起来,只见床上跃下一条黑影,又一脚向他腰间踢去,黑三顿感一阵酸麻,随即使瘫在地上,嘴里连“哎哟”二字都叫不出来了。那人这才走到门外,喊了一声:“店家,快来!”
一会儿,胡成披着衣,手里提着灯笼进房来了。他见黑三仰卧地上,大张着眼,一动不动,不禁大吃一惊,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黑三是死是活。胡成再抬头住里一看,见新来那客官双手捧腹,微弯着身子,正两目炯炯地望着他,脸上露出一副古怪的伸情。胡成凉惶地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玉娇龙厉声反问道:“这是你店里什么人?”
胡成:“他是赶骆驼的黑三,也算店里的常客。他怎躺到这里来了?”
玉娇龙:“他来偷盗,被我所觉,竟欲行凶,真是自来讨死!”
胡成心里立即明白过来,忙走到黑三身旁,举灯一照,既未见着伤痕,亦未见有血迹;又伸手去鼻孔下面一试,感到还有一丝气息。他这才略略放下心来,忙回身对玉娇龙说道:“春官人,这黑三在我店里落脚已非一年两年,他平时只是好赌成性,却未曾于过偷盗之事,没想到今夜他竟丧心病狂地干出这等事来。他今犯在春宫人手里,就是死了也是活该,只是眼看就快过年了,如他真的死了,总会引来许多麻烦,我这小小客店也多有不便。还望春官人高抬贵手,饶他一命,等天亮雪停,我赶他出店就是。”~、玉娇龙也不多说,走到黑三身旁,用脚往他腰际一点,只听黑三一声惨叫,随即又呻吟几声,便又慢慢坐了起来。
玉娇龙指着他冷冷地喝斥道:“姑念你是初犯,饶你一死!听着:赌乃万恶之渊蔽,务直痛改前非,若再犯在我手,决不定恕!”
黑三连连应声,挣扎着站起身来。胡成一面怨责着他,一面也帮着他向玉娇龙赔了许多不是,然后才领着他出房去了。
胡成把黑三送回房后,又着着实实地斥责了他一顿,黑三又羞又愧,抚腰呻吟,只不做声。胡成斥责之后忽又问道:“你平时也有一些气力,怎一下被那春官人治成这般模样?”
黑三摇摇头,丧魂落魄地说道:“我自己都懵了,他不知是怎么回事;连那春官人的身子都未触着,便被他打翻在地,不仅动弹不得,竟连话都说不出来。”
胡成惊异地:“我看这春官人定是位能人,不然,他怎敢在这岁末年关单人独马行走在这凉州道上!”
黑三犹有余悸地说:“都怪我财迷心窍,碰在这春官人手里了。幸亏他手下留情,不然,我不死也准废了!我看这人一定有些来历。”
二人正谈着,忽听上房又传来那位春宫人的呼唤声。胡成赶忙提起灯笼丢到春官人房里,问唤他何事。
玉娇龙从帐里伸出头来;惨白着脸,一面不断呻吟着,一面问道:“这附近可有产婆?”
胡成惊诧万分地问道:“产婆?!”
玉娇龙点点头:“快去给我请个产婆来。我就快分娩了。”
胡成虽仍惊异万分,心里总算明白过来,原来她却是个女的!便忙说道:“这附近哪有产婆!有,也在十多里外去了。雪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