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荒祠冷语
的胆量,天大的武功,但如何这般性情,孤身在外面闯荡江湖,又怎能教人放心得下?”要知云铮乃是“大旗掌门人”云冀晚年所得的幼子,云冀纵然生性严厉,但无形间对这幼子也不免偏爱三分。
是以云铮自幼便养成了那种热血激动,凡事俱不在乎的性格,虽然可爱,但在江湖中走动,却当真危险得很。
只见温黛黛似乎轻叹了一声,俯下头去拍了拍云铮的肩头。云铮自睡梦中惊醒,大喝道:“什么人?”喝声之中,他已翻身掠起,却忘了自己仍是睡倒在神案上,直将那神案撞倒飞起跌下,震得四散。
温黛黛退了一步,默然凝望着他。
云铮目光转处,颜色更是大变,厉喝道:“原来是你。”
温黛黛静静道:“不错,是我。”
云铮怒道:“你来作甚?”
温黛黛道:“我来找你。”
云铮呆了一呆,突然仰天狂笑道:“好呀,想不到你还有脸来见我。”笑声颤抖,显见心头充满悲愤。
温黛黛凝目瞧了他半晌,突然轻轻叹息一声,转身而行。
云铮望着她走到门口,突然纵身一跃,挡住了她的去路,大声道:“你忽来忽去,难道是疯了不成?”
温黛黛冷冷道:“我只当你对我已完全没有情感,才来找你,但见了你这副样子,显见得对我还未能忘情,我只有走了。”
云铮怒道:“谁说我对你未能忘情?我只是恨透了你。”
温黛黛缓缓道:“爱与恨之间的距离,实在差得太少了,你此刻纵恨我,不久又会爱上我的。”
云铮大怒道:“你自以为能猜得到我的心事么?”
温黛黛轻轻叹息一声,道:“你可愿意听我的身世?”
云铮冷笑道:“你究竟是怎样的人?”
温黛黛道:“坐下来,听我告诉你。”
云铮虽是满面怒容,却仍然坐了下来。
温黛黛放下箱子,坐到箱子上,缓缓道:“我自幼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幼跟着我的义父。他是个良心极好的人,却有满腹牢骚,认为天下人都对不起他,于是天天喝酒,而且天天喝得烂醉。其实天下又何曾亏负了他,他只是自己虐待自己,终于将自己的家业,虐待得干干净净。”她闭起眼睛,长长叹息了一声,才接着说了下去:“他全无谋生的技能,武功也不高,什么事都不愿做,只是整天自己对自己说:‘凭我这样的人,怎能做低三下四的事,要做就要做一番大事业。’于是他整日东流西荡,要去做那‘大事业’,但究竟什么是大事业,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告诉我,总有一天会发财的。那时我年纪还小,跟着他实在是吃尽了苦,不但住在破庙里,饭吃不饱,直到十五岁的时候,还穿着十岁的破衣服。十五岁的女孩子,有的已和妇人差不多了,那些无赖少年,整天盯着我瞧,我掩得了这里,掩不了那里,索性就让他们瞧个饱,于是……就在那一年,有几个无赖,灌醉了我义父后,就把我奸污了。第二天我哭着告诉义父,他大怒下就拿着刀子去找那些无赖,自然毫无结果。我那义父,自然还是天天喝酒,喝得更多,更醉。他不再照顾抚养我,终于走得不知去向了。
“后来,我认识落日马场中一个马师,他会武功,在当地也算个有钱有势的人,我就迷惑住他。当然,他也迷上了我,只要我说的话,他没有不听的,于是我就叫他将原先欺负我的人都在暗中杀了。”
云铮恨声道:“那些人还是杀了的好!”
温黛黛淡淡笑了笑,接道:“但等到我看到落日马场的主人司徒笑时,我又下了决心,要钓到这条大鱼。我用尽各种方法,去接近他,等到他终于开始注意我,引诱我时,我却流着泪对他说,我不能背叛马师。于是,第二天,司徒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