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金玉劫
替我雇辆车子?我想,我们今天就回江南,反正,我们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
名重武林的潇湘堡,上下两代竟落到这种田地,令得天下武林闻之,都不禁为之扼腕。
孙清羽长叹一声,道:“姑娘的病势未愈,令尊的伤势更重,还是先在这里将息两日吧。”
“还是回去的好。”萧凌摇着头说,声音虽然微弱,但语气却是坚决的,好像是她在北京多留一刻,便多增一分痛苦。
“我永远不要再见他,若是我有这分能力,我要将他一剑刺死,然后——然后我再陪着一齐死去。”她悲哀地暗忖着,因为她不能忘去他,是恨也好,是爱也好,这爱与恨,都是刻骨铭心的。
突然,一人匆匆自外行来,众人闪目望去,却是韦守儒以前镖局中的镖伙,此时家中的仆人手中拿着一物,向韦守儒道:“门外有个人将这个交给小的,小的问他是哪里来的,他说是古公子派来的,就匆忙地走了。”
孙清羽一皱眉,取过一看,却正是潇湘堡成名武林的兵刃——玉剑,于是他双手捧向萧凌,这老人对萧凌的尊敬,倒不是为着别的,而是对这美貌的少女觉得怜悯而同情。
入云神龙聂方标的目光,一直望着萧凌,此刻突然道:“萧姑娘要回江南,小可愿效犬马之劳,陪萧姑娘和萧大侠回去。”
孙清羽微微点头,道:“这样也好,有了聂老弟的照料,老夫才放心让这一伤一病两个人上路,唉——此后恐怕还有麻烦潇湘堡主的地方,唉——芸芸武林中,怎的就没有一人是那残金毒掌的敌手!”
他一连长叹了两声,心情像是沉重已极,龙舌剑突然接口道:“但愿那位古公子不是和残金毒掌一路,凭他的那身功夫,恐怕还能和残金毒掌一斗。”
聂方标却冷哼了一声,目光瞟向萧凌,冷冷道:“就算他不是那残金毒掌,就算他也不是残金毒掌的弟子,而是为着别的原因伪装残金毒掌的,可是他手段之狠辣,心肠之恶毒,恐怕不在残金毒掌之下呢。”
林佩奇望了他一眼,又复默然。
萧凌此刻仍怔怔地捧着那柄孙清羽递给她的玉剑,心中柔肠百结,对别人讲的话,根本不闻不问。韦守儒却皱着眉道:“那古公子怎么知道你们来到我这里的,他会不会——”
孙清羽微喟一声,接口道:“这位古公子真可称得上是神通广大,老夫一生号称‘天灵星’,但比之他来,仿佛还差着一筹,唉,但愿苍天有眼,不要再为武林造个煞星,他若也像那孤独飘一样——”
说到这里,他语声突然凝结住了,喃喃自语着:“孤独飘,古浊飘。”猛地一拍大腿,忽然又站起来,低头绕了两个圈子,然后突然长叹一声,像是支持不住似的倒在椅子上。
“孤独飘,古浊飘。”林佩奇跟着念道,双眉也皱到一处,道:“难道这古公子真和残金毒掌有着渊源吗?他若是假的残金毒掌,那么真的残金毒掌又在哪里呢?”
下午,入云神龙聂方标兴匆匆地雇了辆车,送着大病方愈和重伤的萧旭父女走了。他似乎对这趟差使极其高兴,因为自从第一眼看到玉剑萧凌的时候,他就对这美丽的少女起了一种难以自制的情感,“一见钟情”往往是最为强烈,也最为不可解释的情感,因为那是真正发自内心,而绝无做作的。
只是,这多情的少年侠士的用情,却迟了一步。
孙清羽眼望着他们的车马消失在北国的沙尘里,这马车外表上看去和任何别的马车都一样,但是车中坐的,却是名满天下的人物——无论是飞英神剑或是终南郁达夫,这两个名字的任何其一,便足以名倾天下。
萧门中人,来了,又走了,这本是他们惟一希望——用以对抗残金毒掌的,然而这希望却破灭得如此突兀、如此狼狈,这是谁也料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