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神经初现
生垂下头去!
陶纯纯长叹一声:“你可知道,莫说再缓一日,便是再缓一个时辰,也来不及了!”
“诸葛先生”面色已变,视线似乎再也不敢触及她那冷若冰霜般的面容,仍自垂着头,期艾着道:“那么小可只有抱歉得很了。”
陶纯纯面如青铁,木立半晌,突义娇笑一声,嫣然笑道:“既然如此,你也不必抱歉了!”
嫣然的笑语声中,她身形突地一动,缓缓举起手掌,似乎又要去抚弄鬓边的乱发。“诸葛先生”见到她面上又已露出春花般的笑容,心中方自一宽,哪知她手掌方抬,掌势突地一变,立掌横切,闪电般切在那犹自茫然不知所措的“诸葛先生”的咽喉之上。
“渚葛先生”双睛一突,直直地望了她一眼,身形摇了两摇,连声音都未及发出,便“噗”的一声,倒在舱板上,气绝而死。
他这最后一眼中,不知道含了多少惊诧、怀疑与怨毒之意,但陶纯纯却连看也不再向他看上一眼,只是呆呆地望着自己掌中的“铁鱼令”,嘴角犹自残留着一丝令人见了不禁销魂的娇笑。
她缓缓走到窗前,玉手轻抬,竟扑通一声,将那“铁鱼令”投入江中,然后沉重地叹息一声,自语着道:“怎么办……怎么办呢……”轻抬莲步,跨过“诸葛无生”尸身,走到舱门口。她脚步是那么谨慎而小心,就像是慈爱的母亲,惟恐自己的脚步会踩到伏在地上嬉戏的孩子似的,然后她打开舱门,面向门外已被惊得呆子的两个彪形大汉,温柔地笑道:“你们听得够了么?看得够了么?”
两条大汉的四道目光,一齐呆呆地望着她的一双玉手,一双曾经在嫣然的笑语中,便制人死命的玉手,他们的面色正有如晚霞落去后的穹苍般灰黯,他们已在烈日狂风中磨练成钢一般的强壮肌肉,也在她那温柔的笑声中,起了一阵阵悚栗地颤抖。
陶纯纯笑容未敛,缓缓向这两个大汉走了过去。江船渐渐已离岸不远,她身形也离这两条大汉更近,岸边烟水迷蒙,夜色苍茫,依稀可以看见一条黑衣大汉子,牵着一匹长程健马,鹄立在江边。
两条大汉垂手木立,甚至连动弹也不敢动弹一下。
陶纯纯秋波转处,轻轻一笑。
两条大汉见到她的笑容,都不禁自心底泛起一阵寒意,齐地颤声道:“姑娘……马……已准备好了。”
陶纯纯笑道:“马已准备好了么?”她笑声更温柔。
邯两个大汉却吓得一齐跪了下去,颤声道:“小的并没有得罪姑娘,但望姑娘饶小的一命!”
陶纯纯噗嗤一笑,缓缓道:“长江铁鱼帮,都是像你们这样的蠢才,难怪会误我的大事……”语声一顿,突又嫣然笑道:“你看你们吓成这副样子,死了不是更痛快么?”
两条大汉心头一震,还未敢抬起头来,陶纯纯窈窕的身躯,已轻盈地掠到他们身前,轻盈地伸出双掌,向他们头顶拍了过去。
她手势是那么温柔,笑容亦是那么温柔,亦如慈爱的母亲,要去抚摸她孩子们头上被风吹乱了的头发。
左侧的大汉口中惊呼半声,只觉一只纤柔的手掌,已抚到自己的头顶,于是他连剩下的半声惊呼都来不及发出,周身一震,百脉俱断,直挺挺跪在地上的身躯,便又直挺挺向前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