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急转直下
侠此行可是往青海去吗?”
谢铿又微微一笑,道:“小弟到了兰州后,便要沿庄渡河北上,因为武林相传,在那西凉古道上不时有往来人间的异人,小弟此去,唉!也只是碰碰运气。”
他脸上有一阵黯然之色一闪而过,白非深切的了解他的旅途是多么遥远而深长,以一个残废之人,想除去武林中的魔头——无影人丁伶,是何等艰苦而近于不可能的事。
白非对谢铿的钦佩变得近于同情,恨不得将自己习得的内功心法尽量告诉谢铿,但这时有一只温柔的手悄悄触了他一下,他知道石慧来了,再一想到他所同情和钦佩的人势必要除去的仇家将来极可能是自己的岳母,他不禁难过地笑了一下,心中的滋味,难以言喻。
谢铿又朗声一笑,道:“小弟这个残废人亏得有丁兄古道热肠、一路照料,旅途不但方便,还比小弟以前孤身飘零有趣得多。”
白非知道面对这种人,世俗的客气话全无必要,于是便道:“小弟惭愧,不能助谢大侠一臂,只有默祝谢大侠——”他本想说:“早日达成志愿。”但望了石慧一眼,他却不能不将这句话咽回腹中,改口道:“旅途平安了。”
“白少侠少年英发,来日必为武林大放异彩,小弟但愿能活长些,目睹武林中这盛事。”
谢铿的话,显然是由衷说出的,绝非一般的敷衍恭维,白非更觉可贵,也觉得对这位义侠越发敬佩。
四人本是伫立在山峰上的小路上,这小路狭窄只有三四尺,下面便是绝壑,两人并肩而行,已是甚为危险,若非身怀武功之人,只要在这种地方站立一刻,也会头晕而目眩了。
山风呼呼——
四人之间有片刻静寂,然后谢铿道:“白少侠面上风尘仆仆,想必是有着什么急事,不妨先行。”
他望了石慧一眼,心中蓦然想起这和白非一路的少女就是无影人的女儿,再忆起在黄土洞窟之下的情景,面色不禁大变。
白非也自发觉,连忙一拉石慧的手,道:“那么小弟就此别过了。”身形一动,从谢铿和丁善程之间的空隙中钻过,如飞掠去。
石慧有些奇怪白非为什么突然拉着她走了,她也认得谢铿,也知道谢铿的义行,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的母亲逼得这义名传播江湖的侠客自行断去双臂,这当然是人家在她面前忌讳不谈此事之故。
她自从和白非与司马之一般人相处之后,心性已和她初出江湖时大不相同,此刻,她心中对善恶两字已有了清晰的认识和了解,再也不是以前那对善恶之念混沌不分的小姑娘了。
白非匆匆拉着她走,自然是为了避免她和谢铿之间发生冲突,因为如果发生,后果实难设想,而他自己将会觉得很为难,因为叫他帮助谢铿固不可能,但叫他帮着石慧来对付谢铿,他也极不愿意,因为他此刻也不是一个只凭自己喜怒来做事的人,而是事事都顾全到了“义”和“道”了。
碰见谢铿之后,他心中又生出许多感触,谢铿武功虽不甚高,此刻又变成了个残废,然而游侠谢铿四字在人们心中的地位仍是崇高的,由此他告诉自己:“一个人的成就,是绝不能以他外表的一切来衡量的。”
到了兰州时,他们虽然心急着赶路,也不禁在这中原闻名的名城呆了一天,他们看到了他们所未见过的皮筏,石慧尤其觉得极感兴趣,还央求着白非在那皮筏上坐了一会。
此外,兰州的瓜果,更使他们在日后想起都不禁馋涎欲滴,他们再次上路时,石慧竟忍不住在行囊中加了一颗哈密瓜。
一过哈拉库图,便是青海四周的一片草原,他们若在春日来,当可见这片草原上牛羊成群的盛景,此刻草虽已枯,但这片草原上仍然随处可见搭着圆顶帐篷的游牧人家。
到了青海,他们首先感到不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