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决战之夜
的手看来更明显而突出。
抬椅子的两个人,身材极矮,肩极宽,看起来就像是方的。
他们的两条腿奔跑如风,上半身却纹风不动,慕容端坐,就好像坐在他那个铺满波斯地毯的小厅里。
这不是一顶小轿,只不过是张缚着两根竹竿的椅子,却很容易被人误作一顶小轿。
轿不应该是静的,椅子应该是静的,它们本来是两样绝不相同的东西,可是在某一种情形下,却常常会被误认为同类。
——人岂非也一样,两个绝不相同的人,岂非也常常会被误认为同样,有时甚至会误认为同一个人。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是这样子的。
袖袖紧随在慕容身侧,寸步不离。
另外还有四个人,年纪都已不小,气派也都不小,神态却很悠闲,从容而来,就好像是在散步一样。
可是他们紧跟在那两个脚步如风的抬椅人后面,连一步都没有落后。
别人飞快的跑出了七八步,他们悠悠闲闲的一步跨出,脚步落下时,恰巧就和别人第八步落下时在同一刹那间。
他们每个人身上,还带着一口无论谁都看得出非常沉重的箱子。
一种用紫檀木制成,上面还镶着铜条的箱子,就算是空的,分量也不轻。
箱子当然不会是空的,在生死决战时,谁也不会抬着四口空箱子来战场,只不过谁也不知道箱子里装着些什么东西。
跟在他们后面的八个人,脚步就没有他们这么悠闲从容了。
再后面是十六个人。
然后是三十二个。
这三十二个人跟随着他们,如果不想落后,已经要快步奔跑。
看看这一行人走上小镇的老街,铁大爷忽然问丝路:“你看他们来了多少人?”
“我看不出有多少人。”丝先生说:“我只看得出他们有六组人。”
“一组多少人?”
“组别不同,人数也不同,”丝路先生说:“第一组只有两个人。”
“一个坐在椅子上,一个跟在椅子旁。”
“是的。”
“第二组呢?”
“第二组就有四个人,三组八个,四组十六,五组三十二。”
“第二组四个人我认得出三个,”铁大爷眯起眼:“三个都是好手!”
“是的。”
“可是我看,其中最厉害的一个,大概还是我认不出的那一个。”
那个人又高又瘦,头却特别大,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把一个梨插在一根筷子上。
这样一个人,应该是会让人觉得很滑稽的,可是这个世界上,觉得他滑稽的人,大概不会太多。
如果有一百个人觉得他滑稽,其中最少有九十九个半已经死在他的钉下。
“你说的一定是丁先生。”
“我想大概就是他。”大爷道:“人长得又细又长,脑袋却又大又扁,看起来就像是个钉子。”
“他的名字本来就叫做丁子灵。”
“丁子灵?”大爷的脸色居然也有一点变了。“丁子灵,灵钉子,一钉下去,就要人死。”
“是的,”丝路说:“我说的就是他。”
铁大爷的脸本来绷得很紧,却又在一瞬间放松。
“不错,这个钉子是有一点可怕,幸好我既不是木头,也不是墙壁,我怕他个鸟?”他说:“我只不过觉得有点奇怪而已。”
“奇怪什么?”
“一组两人,二组四人,三组有八,四组十六,五组三十二。”大爷问丝先生:“我算来算去,最多也只有五组,你为何却要说是六组?”
丝先生笑了笑,用一种非常有礼貌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