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事如春梦了无痕
真的恰巧在那一瞬倒完,现在他已死在我剑下。”石田斋说:“酒壶倒完,精气白出,也是我的机会。”
“那壶没有倒完?”
“没有。”
“酒杯也没有倒满?”
“也没有。”
樱子看着灯下的酒杯和酒壶:“他一直在倒酒,可是一直都没有把酒壶倒完,杯中的酒也一直都没有溢出来?”
“是的。”
“那么我也实在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了。”樱子也不禁苦笑:“难道这个酒杯有什么魔法?”
“酒杯无法,他的人却有法。”
“什么法?”
“循环流转,生生不息。”石田斋说:“这八个字就是他的法。”
“这是什么法?我不懂。”
“他以一只手持酒盏,一只手持酒壶,壶中的酒流入杯中时,已将他左手与右手间的真气贯通。”石田斋说:“真气一贯通,就循回流转不息,杯中与壶中的酒,也随之循回流转不息。”
“所以壶中的酒永远倒不完,杯中的酒也永远倒不满?”
“是的。”
“真气与酒两者在循回流转,就把他的势造成了一个圆?”
“是。”
“浑圆无极,永无破绽?”
“是。”
“所以先生一直都等不到出手的机会。”
石田斋长长叹息:“圆如太极,生生不息;我哪里会有机会?”
樱子也叹了口气。
“这么样一个花天酒地不务正业的人,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这种事有谁会相信?”樱子苦笑:“可是现在我好像也不能不相信了。”
石田斋沉默了很久。
“你相信;我也相信。”说:“除了你我之外,最少还有一个人。”
“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可是我知道的确有这么样一个人,而且的确到过这里。”
“先生没有看见他?”
“我没有。”石田斋说:“就在我与楚留香以至高无上的剑意剑势互相对峙时,这个人就在无声无息中忽然出现了,在那种情况下,我根本没有分心去看他一眼的余力。”
“他也没有什么举动?”
“他一直都在静静的看着我们,直到最后,才说了几句话。”
——石田斋先生已经败了,楚香帅也不妨走了,再这么样僵持下去,对两位恐怕都没有什么好处的,对我却很有利。
“对他有利?”樱子问:“有什么利?”
“渔翁之利。”石田斋说:“如果我们再僵持下去,他举手间就可以将我们置之于死地。”
“楚留香不是常人,这其间的利害,他一定能看清的。”
“我也一样也分得清,所以我们几乎是在同一瞬间罢手的。”石田斋说:“也就在那一瞬之间,这个人也已悄然而去!”
樱子痴痴的出了半天神,才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人究竟是什么人呢?”她幽幽的说:“像这么样一个人,一定也跟楚留香一样,一定也有很多女人喜欢他的。不管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丑是俊,都会有很多女人喜欢他。”
樱子说:“女人总是会喜欢这种聪明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