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扇子
“我只是告诉胡大人,尸体虽是清晨发现的,但案发时间却不大可能是在夜晚——因为方瑞的尸体既无中毒,只有外伤淤青多处,可见死前的挣扎搏斗;颈上的勒痕是致命的一处,所以他不是吊死,就是被勒死。而客栈的横梁两房相连,并不隔绝,如果有人上吊挂在了上面,旁边的客房多少会听到动静。如果有人在屋内行凶杀人,更不可能悄无声息。所以,最有可能的时间——是早膳时。”
早膳时分,考生们都下到一楼,而东三厢在三楼最东面,离膳堂也最远。
——自然也最有作案时间。
吏部官员都是身经百案之人,竟无人想到这一层。
一夜提审,几番问讯,刑部官吏渐渐从公事公办到汗流浃背——等天色欲曙,苏长衫竟从阶下囚变成了座上宾。
一点优越不足取信。十倍超越他人,才能真正让人心服。
这样的事,也只可能在苏同身上发生。
当然,最高兴的还是大愚,因为苏长衫不仅让娃娃有米汤吃,还让他自己可以回店里去,不用坐牢了。
叶舫庭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苏同……唉,为什么你是苏同?”
却见苏长衫不再回答,只认真的吃起馄饨来。
“苏同!”
“……”
“我和你说话呢!”
“……”
“案子有没有头绪?到底是谁行的凶?”
“……”
不管叶舫庭手舞足蹈,苏长衫只泰然自若的吃完了一碗馄饨,才抬头道:“食不言,寝不语。”
一记大怒的栗子敲过来,苏长衫并未闪避,却在这个时候刚好站起来,仿佛根本不知道小丫头要敲他一样,无辜的掸掸衣襟:“走吧。”
叶舫庭的一百六十四次攻击毫无悬念的又落了空。一次失手,可以用运气解释,一百次失手,就只有实力可言。
她垂头丧气的问:“去哪儿?”
“去梨棠园,找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