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吃人的白雾
知道怎么了,突然有点儿肚子疼,就找地方上了个厕所。你也知道,这里都是光秃秃的,就河边有点儿芦苇叶子,我就走远了几步。”
我打断他:“你快拣重要的说。”
猴子接着说:“好,好。我这边完事后,就看到前面有个人影,还以为是你,就跟过去了。那个人走得很快,最后就不见了。我还奇怪,走过去一看,结果发现,结果发现……”
我着急地问他:“到底发现了什么,你小子快说呀!”
猴子盯住我的眼睛,说:“那个人影突然不见了,我前面只有一块石碑!”
我说:“一个石碑让你怕成这样?”
“那个石碑上挂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就是那个戴着破草帽的老头。”
我拿烟的手一哆嗦,差点儿把烟头掉在地上,问他:“你,确定那是一个戴着破草帽的老头?”
猴子使劲儿点点头,说:“我确定!”
我直起身,问他:“为什么?”
猴子死死盯住我的眼睛:“我刚才找……找你的时候,他、他……他就在石头后面。”
我浑身一个激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头上脸上全是汗,头发根根直立。
冷风吹过来,火光跳动着,突然爆了一声,火光映在猴子脸上,煞白煞白的。
我想了又想,觉得不大可能,猴子肯定是看走眼了。
这段时间,我虽然在黄河里见过不少怪事,但是老黄河里的东西怎么古怪都正常。你想呀,黄河流淌了几百万年,那里面啥玩意儿没有?那大王八长得像船一样大,蛇长得像龙一样大,怎么都可能。但死人复活的事情,我可从来没有见过,内心中也是不相信的,除非这草地里真像宋姨说的——有鬼。
猴子也有些紧张,哆哆嗦嗦地说自己可能看走眼了,当时风那么大,估计石头后面是只狼也说不准!
我点点头,说咱们得小心点儿,在这茫茫草原里,要是碰到狼群,那可顶不住啦!
猴子说:“没事儿,狼怕火,只要这堆火不灭,狼就不敢过来!”
两个人围着火堆坐着,此情此景让我想起当时和大脑壳坐在黄河古道边上等着死人脸的情景。只可惜上河村整个被黄河给淹没了,也不知道大脑壳有没有逃出来。想想心里有些难受,索性安慰着猴子,说狼这东西邪,给他讲了一个我爷爷以前在大兴安岭经历过的事件。当年我爷爷在长白山寻金的时候,晚上睡在老树上,半夜醒来时就看见树下游动着一盏盏幽绿的油灯,就像鬼火一般,那就是狼眼。我爷爷倚着树杈坐起来,先掏出在满洲里跟老毛子换的牛皮酒壶喝上一口,然后眯着眼掏出腰中别的王八盖子,朝着狼眼啪啪几枪,倒头就睡。第二天醒来,树下就躺着一堆狼尸。
大荒年,赶上大白灾,大雪封山,七八级的白毛风呼啸肆虐着山林。狼群都找不到吃的,整夜整夜嗥叫着。山中家家户户都把门窗加固,用铁棍子牢牢顶住,藏在被窝里一动不敢动。
东北的窗户都是双层的,上面结了厚厚一层冰霜,只能看到一个浑圆的月亮。深夜中偶尔有人咳嗽,然后牛、羊闷哼一声,就没有声音了。要是赶上月亮天,你趴着窗户看,也许就能看到狼赶羊。狼赶羊是一绝,它用牙咬住羊脖子上的皮,用尾巴抽打羊,尾巴朝哪儿抽,羊就往哪儿走。一个晚上的工夫,羊圈里的羊就被狼无声无息地赶完了。
狼是一种很邪的动物,关于它的传说很多。最可怕的就是瞎了一只眼的独眼狼,那种狼简直成精了,会伪装,会思考,甚至还会和你说话。挖参人或采药人下山时,都会在手中紧握一把柴刀。据说有一个人一路小心谨慎,好不容易从山上下来,看到前方村落里冒出来的炊烟时,一颗悬着的心才渐渐放松了下来。
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