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节
“黛比找到了很多小细节,却漏掉了一条大线索。今天早晨我找到了威普尔·菲利普斯,维基百科就有他。”
“和黛比找到的资料差不多。新英格兰商人,在爱达荷投资。花了很多年照料女儿和孙子。死于一九〇四年。”
“怎么说?”
“但值得为此辞职?”
油漆底下是血字,是亚历克山大·科图洛维奇的血。一百三十年前,科图洛维奇就在这套公寓里的这个地方。他跑进这个房间,为的是确保朋友和同事知道红死家族在追杀他们。
干活很热,不通风就更热了。吊扇的风吹不进壁橱。他从洗衣篮最顶上抓起一件衬衫(就是他意外跌进外太空时穿的那件),一次次擦拭额头。
“去吧,”她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尘,“我过一会来找你。”
“我刚辞职了。”内特说。
“不会惹麻烦吗?”
内特又耸耸肩,“几个星期没问题,然后嘛……我会想出办法的。”他打开铁门,“你呢?别人会认为你是在等我。”
“对,我有一个猜想。不,连猜想都算不上,只是……只是个想法。”
“他有家人?还有在世的吗?”
内特花了半个小时清理干净镶板的四周。他用指甲抠镶板,但使不上力气。过来一会儿,他捡起厨刀,尽可能深地插进缝隙,总算撬开了一点。
薇科点点头,“说起来,我也有消息要说。想听点让人毛骨悚然的新闻吗?”
薇科摇摇头。
内特走向壁橱。胳膊一扫,把所有衣服推到一边。他拖出洗衣筐,踢开几双运动鞋。
“亚历克山大·科图洛维奇。”他喃喃道。
她吃吃笑着点头,“你能行吗?没工作?”
他穿过马路,看见有人坐在卡瓦奇门前的第二层台阶上。他加快步伐,只差一点就要跑起来了。他一边翻找钥匙,一边隔着铁门凝视薇科。薇科身穿小背心和加大洛杉矶分校的帽衫。他暂时推开脑海里的结构图。
一阵颤抖顺着刀身传上来,是一样上百年没动过的东西被迫移动时的那种迟缓触感。镶板四周的乳胶漆被拉长、断裂。
她对内特吐吐舌头,“想得美。就是晒晒太阳而已。我又打电话请病假了。”
当时这套公寓里也许有家具。一张床,可以爬进床底。一个大衣箱或衣橱,可以躲进去。但是,追击者肯定会查看床底下和视野内能藏下一个人的任何家具。
壁橱不够大,藏不了一个人,哪怕放满了衣服也一样。橱柜也太小。没错,大家都说当时的人体型比较小,但内特觉得连小孩都钻不进这些小空间。卫生间连一只猫也藏不住,更别说一个人了。
内特看着书桌旁的空白墙壁。尽管时值中午,半间公寓却仍被阴影笼罩。三合板遮住了两扇窗户。维修名单上他排在很后面。
一名家族成员刺伤了科图洛维奇,在当时很可能是致命伤,他受到的教育让他知道这一点。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知道自己就算去医院也活不过这个夜晚。要是被家族逮住就更加不可能了。
“按某些人的说法,是恐怖小说作家的祖师爷,”薇科说,“根据几种记载,hP还小的时候,威普尔爷爷给他讲了很多异世界和怪物之类的故事。洛夫克拉夫特长大以后,说那些故事给他灵感,让他写出了克苏鲁、古神等等的小说。”
内特思考着新的线索。它和脆弱的框架碰撞,他伸手使劲推开。他不能分神,连分给薇科都不行。“等会儿咱们再谈这个可以吗?我需要……我必须把我的猜想写出来。”
就在眼前的什么东西。
内特敢打赌,取下镶板的人没查看过里面是什么。
“别吊人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