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
的,你又不是不认识他……”
“咕咚”一声,张幕把云吞咽了下去,烫得他瞪着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李雨,你该不会不记得他吧?”杨桃歪着头问。
“啊?!”张幕张大嘴,“你把我认……认出来了?”
“你刚到门口,我就认出你来了。震旦大学的高才生,一个爱我入骨的男人,我怎么可能忘记呢?你就是化成灰,我也不会认错的。”杨桃抬头打量着张幕,“我开始以为你化了装,原来你的头发真的白了,额头还有那么多伤疤。岁月把你折磨成这样,真让我吃惊不小。”杨桃的口气好像岁月没折磨她似的。
“你说认出我来,可看上去跟没认出来一样。”张幕尴尬地躲避着杨桃的目光。
“你的意思,我必须惊呼两声。呀呀,老同学光临敝店,有失远迎!”杨桃像个村妇一样叫着。
“惊呼一声也行啊!”张幕不满地说。
他想象不出,怎么把这个肥胖的女人骗到奇力山那边,更想象不出,这个看上去无比愚蠢的妇人跟共产主义有什么联系。
杨桃撩起围腰,擦了擦手,问:“老同学,今天你是碰巧到这里,还是专门找来的?”
“嗯,嗯。”张幕支支吾吾,赶快往嘴里扒拉一个云吞。他不想承认他是专门找来的,但如果说碰巧撞到的,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有些事需要沉淀一下才能做出决定。他边吃云吞边想,如果杨桃仍然像以前那样美丽,或者说仍然在他面前盛气凌人,他会顿起杀心的。在他看来,毁灭美丽与傲气,是个很有成就的事情。
现在,杨桃以出人意料的模样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她没有一丝一毫知识女性的影子,没有穿着体面的衣服没有体面的工作,而是屈身一个不起眼的小餐馆,和丈夫整天快乐地折着云吞官帽。张幕的心一直凉到谷底。对这样的杨桃下手,他真的于心不忍,而且毫无意义。别说杨桃向往北方,就算向往北极,对张幕来说都已无关紧要。
他决定放过杨桃。
“杨桃,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跟你们两口子好好谈谈。就今天。”张幕说。
“是吗?谈什么呢?”
“谈命运。”
“哈哈,老同学,你不会是算命的吧?”杨桃张嘴笑着。
“严肃点!我跟你说正事呢!告诉你,这事弄不好你要丢命的,你还以为我吓唬你。你们有小孩吗?”张幕板着脸说。
杨桃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她说:“有两个。一男一女。大的12岁,小的8岁。”
“唉唉……”张幕连连叹气,不知道为什么,提到杨桃的小孩,他的心就会疼。这个机会本来是他的,和杨桃制造出两个小孩,或者更多,谁知道现在这两个孩子却流着别人的血。
“我不想让两个小孩失去妈妈。”张幕的脸色更加吓人,“下午,我在对面的magellan西餐厅等你,你不会连magellan都不知道吧?”张幕用轻蔑的眼神望着杨桃。
“这个洋人的名字我是有印象的……”杨桃不好意思地垂手搓着围腰。
“记着,把李雨也叫来,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你们讲清楚,你们收拾家当准备逃命吧!”
杨桃惴惴不安地问:“你不会是来专门伤害李雨的吧?”
“他值得我伤害吗?”张幕羞愤地反问道。
“十多年过去了,我们有了一个很幸福的家,还有一双儿女,我不希望你来打破这种平静。”杨桃近似哀求地说道。
“放心吧,不会对你的家庭构成任何威胁,我不是来报复的,听清楚了吗?我是来解救你们的。下午你们就知道答案了,现在店里这么乱,无法细说。我再说一遍,李雨不值得我伤害。听懂没有?”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