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这些文件都被销毁了,是吗?”
“是的。”
“厂里现存的最早记录是到1979年,即G号井和h号井被关闭的那一年?”
“是的。”
“瑞勒先生,请问你是在什么时候销毁这些记录的?”
杰克·瑞勒终于发火了,他愤怒地大声说道:“我不知道这些文件是在什么时候被销毁的。但是我再告诉你一遍,先生,我们从来没有使用过三氯乙烯!”
“不,不,不,”司肯纳法官打断他的话,“他并没有问你三氯乙烯,他只是问你在什么时候销毁的这些文件,你说你不知道。请问下一个问题,希莱曼先生。”
“我的问题已经问完了,法官大人。”
开庭第六周的一天,简恩从法庭回到事务所,发现电话不通了,一问才知道,因为没有及时交费,让电话公司给掐了线。詹蒙·戈登说,他已经做了安排,通知花店停止送花。其实前段时间,詹蒙已经背着简恩把每天的鲜花改成了每周两次。詹蒙说,他在年初预付了花店六个月的费用,所以花店会有一些钱退回来,正好先补上电话公司那边的欠款。
詹蒙说,既然你今天来了,有些事情我就一并跟你汇报一下。第一,我取消了你们在几个律师联谊会和律师俱乐部的会员资格,每月可节省开支若干。第二,从今往后,所有的员工因公外出只予报销公共汽车票,不能乘坐出租车。第三,我已经中止交付跟你有关的两笔每月分期付款:一是你当年在康奈尔大学上法学院时借的学生贷款,还有就是你购买保时捷跑车的银行贷款。
詹蒙说,他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比尔·克诺利手头正在办理的一桩误诊案。
八个星期之后,法庭上的时间就仿佛过得快起来了。一个个的证人,一件件的证据一晃而过,如同人们从火车窗户里看到的风景。
简恩·希莱曼还剩下了最后一位“供水系统”阶段的证人,即普林斯顿大学的乔治·平德尔教授。平德尔教授在业内名望颇高,堪称水文学权威。他的最强项是“地下水的运动和走向”。
简恩知道,杰罗·费歇尔的手中有一张盾牌,那便是横贯于J·J·瑞勒皮革厂和G、h二井之间的阿波卓纳河。依照杰罗的理论,两井之水取自阿波卓纳河。资源丰富的河水既满足了泵水的需要,又阻止了河对岸被皮革厂污染的地下水的进入。
但实际上,有关的地质学资料表明,阿波卓纳河河床底下的地层质地疏松,渗透性很强。平德尔教授将沃伯恩城东地区的水文及地质学数据输入他的计算机模拟系统,结果显示,根据G号井和h号井的井深,两井之水并非来自阿波卓纳河,而是从更深层的地下水源抽取。流经皮革厂的被污染了的地下水可以顺利地通过河底那片疏松的地层,并夹带着那里的泥沙和碎石一并进入G、h二井。
当原告方聘请的专家们在阿波卓纳河畔打眼钻井时,国家环保署的一支勘察小组也在那一带忙碌。1985年12月4日,勘察小组重新开启G号井和h号井进行模拟抽水实验,平德尔教授则带着他的人马在J·J·瑞勒皮革厂的一口试验井旁边安置了各式仪器,监测抽水时的地下水状况。平德尔教授从仪器上看到,该井的地下水在四小时中降低了一英尺,和他的计算机模拟结果完全一致。
但是有一点却让简恩心神不定。12月的马萨诸塞州已是天寒地冻,阿波卓纳河面上这儿那儿漂着些许浮冰。简恩和平德尔教授发现,在两口井抽水的同时,靠近河岸的浮冰从水中来到了岸上。所以很明显,河水也在下降。按照平德尔教授的理论,阿波卓纳河床周围的地质属泥炭层,河水是不应该这么快就进入二井的。既然如此,这些水到哪里去了呢?
平德尔教授解释说,除了沙漠和高原,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