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
手拉车整辆以布盖住,看不见堆了什么。但似乎不止东西,戏班的人也躲在里面。
宗一郎也抓着手拉车的一端。
“大爷,这样行吗?”
“哦,多谢、多谢。你可以回去了。”
平四郎也不帮忙卸货,反客为主地说道:
“戏班的各位,辛苦了。我是八丁堀的井筒平四郎,透过凑屋总右卫门老爷的关系,请你们来这一趟。”
“请问,大爷……”
宗一郎拉他的袖子。平四郎回头看着他说道:“既然你还没走,那正好,去叫弓之助来,他在里面。对了,领班是哪位?”
井筒平四郎与凑屋宗一郎并肩而坐。
两人坐在女佣房隔壁、熄了灯的房间。由于榻榻米已掀起,成了间木板房,而且还尘埃遍布。女佣房与这里相隔的纸门缝隙透出一丝光亮,两人这才看得见自己伸到眼前的手。
“请不要乱跑乱动、打扰戏班的人。”
弓之助是这样交代的,因此平四郎与先前被他下逐客令的宗一郎待在一起。这回他自己也被下了逐客令。
“大爷,”宗一郎压低声音问道,“大爷的外甥要戏班子做什么呢?”
平四郎没好气地将手揣在怀里。
被赶进这房间前,他待在厨房。彦一赶来了,所以他在那里吃饭团。彦一说平四郎若不先吃,众人都不敢动手。平四郎虽推说没胃口,但一尝之下很美味,便吞了好几个。他也叫宗一郎吃了,再叫手上没事的人轮流来吃。
然后,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宗一郎。宗一郎对葵遭到杀害的真相似乎仍有些难以置信。
幻术戏班一到,弓之助立刻出来,与他们商量了好一会儿。到头来平四郎不知道谁是领班,也没见着当家花旦,从头到尾都由弓之助一手包办。
“我也不晓得,静观其变吧。”
平四郎板着脸这么说时,灰尘自头顶纷纷落下,与宗一郎不约而同抬头一看,原来天花板稍稍掀开,从那里透进细微的亮光。
“对不起。”
一名男子低声道歉,大概是负责道具的吧。好像是爬进天花板里,正在设机关。
“可否请哪位爷将那纸门再稍微打开一吋?”
宗一郎抢先一步,开了纸门。
“好的,谢谢您。不通风机关就动不了,还请劳驾移一移,别挡在纸门前。”
平四郎与宗一郎对望一眼,各自挪动了坐处。
女佣房中,弓之助仍对着纸门说话。这回是在讲解“大日本史”。
“戏班一到,在下前去知会时,”宗一郎小声说,“令甥向壁橱请示:先生我肚子饿了,可以去吃个宵夜再来吧。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弓之助确实会装这种傻。他一出来就与幻术戏班子商量事情。他到底要请戏班子演出什么幻术呢?打算怎么对付晴香先生?
“那位秃头冈引趁令甥退出房间时,嘴里叨念着太温吞什么的,想靠近壁橱,被令甥狠狠地瞪了一眼。”
八助头子吓得差点没腿软。
“令甥说,为了救出晴香先生、逮住妖魔,绝不能打开这座壁橱,严厉得不得了。”
弓之助凶起来是非常恐怖的。要是这样八助头子还不肯退下,只怕弓之助会动手把他摔出去。
“教导我的佐佐木先生提过,”在女佣房的弓之助活泼地讲着。
“古来都说武田信玄的兵法擅长攻山城,但这未必正确。甲斐国确实多山,即使有城也都是山城,但城与水必不可分,因此多沿川湖而建。断绝水路的效用,远胜海城,而这又关乎守城的士气……”
讲到这里,他“呼哈”地打个呵欠。
“啊啊,军记和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