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嘴唇,唇色几乎发白。
“你光是被叫到警察局,他就已经很紧张了。这时候,你又把Kazumi他们的真实身分告诉他。然而他已经玩不下去了,打算就此结束。”
“可是,只要连帽外套没被找到,那就没事了!”一美的眼神闪现凶光。“如果没找到那件外套,他就可以撑下去了!”
“是吗?”
今天找到连帽外套纯属侥幸。不过,即使没找到,在中本的脚本里,早已打算在侦讯过程中提出假的目击证词,表示有人看见石黑达也穿着蓝色连帽外套。
(坦白说,我也不愿意撒这种谎呀。)
当时,中本也相当懊恼。因为那种作法正好暴露出该计划虚假的部分。刑警对嫌疑犯撒谎,这不是罕见的办案方式。但,中本已离开侦讯工作多年,早已失去了免疫力。
正因为如此,大家才会认为,连帽外套的出现仿佛是中本执著的结果。
“我误信你们的把戏,对吧?落入你们的圈套。”
武上说不出“不要讲得那么难听”这句话,因为事实确实如此。
“不过啊,你们可能太天真了。”
“什么意思?”
“我还在生气呢,或许我不打算放弃喔,我也还没原谅他们。”
“你是说Kazumi他们吗?”
“是啊!我还未成年,人生还很长呢,只要我重获自由,很有可能再去找他们喔,万一这样,警察的责任就很大了。”
这是小孩的好胜心作祟。武上这么想,不过心情却很低落。
真是讽刺。所田一美酷似她父亲,只相信自己,凡事只依赖自己,为了贯彻自己的意念,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这是当今的风潮吗?自己、自己、自己。当前这个时代,每个人纷纷使劲全力,只想寻求真正的自我。如果有人很自负,自认为已经拥有了自我,不顾周遭人的感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难道这也是无可避免的吗?
“他们并不是本人。”武上说。“那也是我们的戏码。”
纯粹的惊讶表现在一美的脸上。“你……,说什么?”
“那三个人都是警察,Kazumi和稔则是由年轻巡查扮的。其实我们有点提心吊胆,还怕他们看起来不像十几岁呢。”
他们在侦讯室里谈的内容取自网路上的Kazumi、稔和“妈妈”的证词,并加以重新编排,所以内容毫无虚假。除此之外,一切都是虚构的。
“当然,名字、地址及经历也是假的,所以你还是不知道他们真正的底细,还是找不出Kazumi或稔。”
不,最好是找不到。她最好忘了这件事。任何人都好,任何话都可以,如果有人对她说过这些话,或许就不用面对今天这种局面。
“可是,”一美从椅子上站起来。“那、那封信呢?我爸寄给三田佳惠的信。我也看过那封信,那不是虚构的,你们不可能捏造啊。她就是‘妈妈’吧?”
知佳子代武上回答。“三田佳惠小姐不是‘妈妈’。”
“那她到底是谁啊?”
“她是A女。”
一美以双手捂住脸颊。
“三田小姐对你父亲有各种复杂的情绪吧。不过,她为了解决与今井直子小姐之间的纠纷,最后还是找你父亲商量。那封信就是所田先生回给她的。”
一美可能看过那封信。所以在今天的戏码中,必须巧妙地置入三田春惠的名字。中本在思考脚本时,在这一点花了不少心思。
“你知道你父亲和三田小姐认识的经过吗?”
所田良介对三田佳惠说:“直子是让人头痛的女孩,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商量。”然后递了名片给她。